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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予安难过地推开了屋门,迈开短腿跑到安槐序身后,睁大了眼睛看着她:“妈妈,我回来陪你了。”
安槐序放下琴,惊异地看着孩子,许终玄和孟秋站在门口冲她挥了挥手,屋里只剩她们两个。
她把孩子抱到膝上鼻尖微微酸涩,有难过,有欣慰,有庆幸,有遗憾······
她看着陆林钟的画像,喃喃道:六六,你看我们的宝宝多懂事,你如果有机会抱一抱他就好了。
陆予安抱紧了安槐序:“妈妈是在想妈咪吗?”
“是啊。”她吸了吸鼻子,努力地对孩子挤出笑容。
“那妈咪肯定也在想你。”
安槐序亲了亲陆予安的额头,六六,你真的也在想我吗?她眼里的泪一时控制不住滴下来,落在孩子手背上。
陆予安慌忙地擦掉她脸颊上的泪:“幼儿园的老师说,过生日是不可以哭的。妈妈,不哭了。”
“嗯,好。我有予安陪我。”
一时间,从前懵懵懂懂的感觉变得明朗起来,他知道妈咪不会再回来了,就像他在幼儿园里养过的一只小兔子,有一天忽然像睡着了一样再也没有理他,再也没有吃他喂的胡萝卜。
直到后来他才知道,这种离开,就是死亡。
生活被时间推着往前,那晚过后,安槐序把摆在客厅里的陆林钟的照片收起来了,只留下摆在客厅书柜里的那张。
想起从前种种,她无法释怀,无法控制自己的不难过,可她又不希望被陆予安看见。
陆予安有超过年龄的聪慧,也更敏感。
她从前决定要这个孩子,不是希望他与自己一样要不断地面对人生的痛苦。她应该成为更好的母亲,给他更多的温暖和爱护。
重阳节前,安槐序去幼儿园接陆予安放学,孩子拉着她慢慢地在湖边散步,忽然抬头问,“妈妈,别的小朋友都有外公外婆爷爷奶奶,我也有吗?”
安槐序停下了步子,被晴秋阳光照得粼粼潋滟的湖面有些刺目。
她呆立了几秒,蹲下身与他平视:“有的,如果你想,你可以去和他们玩。”
“真的吗?”孩子的眼睛吸纳了周围的阳光,变得闪亮。
“嗯。”安槐序淡淡答。
孩子一时雀跃起来,当晚安槐序坐在客厅里拨通了安诚言的电话,这还是这几年来,她第一次往家里打电话。
电话那头,安诚言看到手机上的来电人,几乎以为自己是老眼昏花。
“打错了?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安诚言握着手机喃喃,被蒋慕瞪了一眼,她抱怨道:“你说什么呢!赶紧接呀!”
“小序?”
安槐序深吸一口气,半晌才道:“您周末,忙吗?”
“不忙不忙!”
“予安说想见外公外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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