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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带了打火机。”
江岷虽然抽烟,但这个龟毛的男人又很讨厌烟味,因此他从不在室内抽烟。
傅佳辞摸清了他的习惯,将之评价为:造福自己,危害大家。
从超市出来,江岷坐在街边长椅上。临近凌晨,街区上只有路灯,没有人迹。可面对空荡荡的街区,傅佳辞并不感到冷。
所以,她陪着江岷在长椅上坐下。
江岷噙着烟,一手拿打火机,另一手捂着打火机挡风。
打火机在冬夜里燃出幽蓝色的火焰,烟雾徐徐升起,在冰冷的空气中弥漫。
江岷一边抽烟,一边玩弄手中的打火机。
一簇小小的火焰,它熄灭又燃起,燃起又熄灭。
傅佳辞记得在青溪时,江岷还不抽烟的。但看现在他的姿态,俨然是个老手。
江岷侧低头,看到傅佳辞的脸蛋在寒冷侵蚀之下变得通红,她吸溜着鼻涕,头发乱蓬蓬的,远没有当初青溪初相逢时的精致。
江岷问:“冷不冷?”
傅佳辞逞强:“不冷。”
江岷:“那我再抽一根。”傅佳辞知道江岷这人不怕冷。
他什么都不怕。
不论是流言蜚语,还是恶徒罪犯,他都不在乎。
可…真的什么都不在乎吗?
傅佳辞不相信有人什么都不在乎。
她相信,人性的逻辑是相通的。她会用尖锐的外表去掩饰内心的恐慌,江岷的冷漠也一定是在掩饰着什么。
可那不是她有资格去探索的事,她主动接近江岷,是带着明确清晰的目的。
江岷再好、再坏,都不是她该关注的重点。
傅佳辞的内心还在上演着独角戏,一声轰隆在她头顶响起。
那一声震动,不属于战争,不属于灾难,而是属于新年旧岁的交替之际,代表欢送和喜迎的烟花。
傅佳辞意识到,旧的一年过去了。
然而感性只有一瞬间,紧接着,理性的思潮如洪水而来。
她意识到,她陪江岷这个犊子在外面抽烟抽到了凌晨时分。
傅佳辞侧过头,刚打算对着江岷说一些尖酸刻薄的话,只见漫天的火点像是艺术家挥甩画笔落下的油彩,而江岷,正是画面里孤独的主角。
他坐在长椅上安静地抽烟,香烟升起的雾气、烟头的黄色光亮,还有天幕的烟花,这一切,梦幻得像一副艺术品。
正当傅佳辞看向江岷的时候,江岷也歪着脑袋看向她。
傅佳辞已经预想到江岷要对自己说“新年快乐”了,她的心跳是前所未有的快。
不行,她傅佳辞只是贪图美色而已,又不是花痴,她更不喜欢江岷,怎能因他一句“新年快乐”而心跳加速呢?
江岷盯了她三秒,说:“不冷的话,我再抽根烟。”
傅佳辞的脸色立马僵住。
“冷死了!”
江岷:“那你先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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