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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周敏已经没有生气了呀，这十几年在实验室里，她无法动弹，但是每一天她都能听到柳浩钰的声音，听着他痛苦压抑的呼唤，听着他一遍又一遍不耐其烦的说爱，听着他一次一次实验失败后压抑的哭泣如野兽丧失爱侣的绝望和孤寂，她的灵魂在空中飘荡却无法离开。

这十几年，柳浩钰把自己逼得差点疯魔，将苏小小等人折磨的生不如死，盼望着有一天可以死亡，却日复一日在福尔马林中醒过来，对生命只剩绝望。

柳浩钰在折磨苏小小的时候也在折磨自己，他在折磨苏小小后，就会在自己的床前，在自己胸口一刀一刀的刻着她的名字，鲜红淋漓，但双眼犹如疯魔的癫狂，然后浑身是血的抱着自己或许一生不会醒过来的身体，喃喃自语。

又一次很好奇，她靠近柳浩钰，他神情似乎已经不清楚了，担抱着周敏的双手却如坚固的城堡，无法撼动，“小敏，我很听话，我很痛，身痛，心更痛……这样你会原谅我吗？可为什么你还是不愿意醒过来，还是不够吗？不够吗……”

周敏不可置信的抬起头看着这个疯魔的男人，第一次知道，他对别人狠是因为他对自己更狠，因为这么近的距离，她清楚的看见了他浑身没有一块好的肌肤，全身上下新伤旧伤都是敏字，一笔一划，深的刻骨，才会在身上留下那么深的痕迹，歪歪扭扭，让人毛骨悚然。

直到柳浩钰因为失血过多抱着周敏的身体同时晕倒在实验室的床上时，一群教授和医生如同司空见惯一般，有条不絮的将柳浩钰放在周敏的身边，开始千遍一律的止血包扎，虽然这样治疗会有些不顺手，就算柳浩钰从晕倒到开始治疗，双手也没有松开过周敏，可是这群白衣防护服的人也没想过将柳浩钰从周敏身边抬走。

因为他们根本无法将柳浩钰的双手从周敏的身上扒开，第一次的时候，他们就试过了，可是……所以，久而久之他们也就放弃了，毕竟每天都会发生，曾经那个让他们仰望的人，如今虽然依旧让他们仰望，但却多了一丝对这个男人的悲悯，因为，他们发现曾经这个不可一世聪明近妖的男人一天比一天颓废，眼神一天天黯淡，更是一天比一天的绝望，一天比一天对自己更狠，从曾经的一周一次的自残，到最近一天不下十次的自残。

他们这十几年来，一直看着，也清楚的知道，柳浩钰的生命一直握在这个一直不愿醒过来的女人身上，明明伤口早就好了，生命指数已经恢复，可是，她就是没有醒过来，似乎也没想过要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