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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希滚了?滚喉咙,只觉得自己的声?音全部?都?被堵住了?。
她啊啊了?几声?,好一会才哑着声?音:“是……是我不乖……”
“所以……”
“妈……”
“妈妈……”
“请您……”
“好好惩罚我吧。”
在说出这句话?之后,乐希忽然有种获得了?解脱的感觉。
这种感觉,在顾禹葬礼的那?天晚上,她曾短暂地拥有过?,在喝醉酒的那?天,她也短暂地拥有过?……
这是本能,这是无?法抗拒的本能……
她曾为此觉得恶心,为此觉得痛苦不堪,可是每个人在接受真实的自我时,都?会经历这样的过?程。
由“我为什么会是这样的人”到“我就是这样的人”,所要经历的心路历程实在是太痛苦了?。
从很久以前,乐希就清晰的明白,那?天在沙滩上赵斯斯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她知道,这世界上最令人畏惧的道路,正是通向自我的道路。
所以她畏惧,惶恐,甚至害怕到呕吐不止。
可那?是她真实的自我,是她无?法摆脱的生物本能,是她禽兽一般的野望。
即使她死死压抑,她也只能把那?只野兽关在心底,无?法彻底抹杀湮灭。
正如黑塞所言:“我们作为人的任务是:在我们自己独一无?二的个体生命中,在远离兽性接近人性的路上前进一步。”
她恪守着这个信念,却从未了?解过?自己的兽性从何而来。
无?法正视,所以无?法解脱。
可就在今天,她在池初霁的引领下,含糊不清地扭头瞥了?一眼过?往的岁月,似乎看到了?那?个一直以来被死死锁在心底的自己。
那?个仅有八岁,浑身都?是黑色长毛,异瞳黑爪的怪物,就是丧失了?双亲的自己。
她被关在栅栏里,朝外界伸出手臂,哭着喊着:“妈妈抱抱……”
在她前往医院却看到妈妈的尸体时……
在她站在太平间看到母亲苍白的面容时……
在她被顾明秀推入水中挣扎着往上爬时……
在她被顾禹掐着脖子痛苦地流着眼泪时……
在她被陌生人压在床上屈辱地袒露胴体时……
在她蜷缩着身体躺在黑暗中,枯坐在沙发上等候着池初霁时……
她想到的,都?是乐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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