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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些讶异地迎上去,亲昵地叫:“阿怜。”
“啪——”
清脆的一声耳光响。
裴厌的脸偏了过去,眼镜也被打掉,旁边的人都看惊了。
一个巴掌印慢慢在他冷白的脸上浮现。
“这种感觉怎么样?被人当头一棒,直接给打懵的感觉。”
裴厌不说话,慢慢抬手抹了把脸。
“裴厌,我说过这是我最后给你的一次机会,你不做人事,也别怪身边的人,我最恨别人骗我,你骗我不止一次两次了。”她声音很冷。
可即使这种时候裴厌也维持着自己贵公子的姿态,温文尔雅。
他弯身,把自己的眼镜捡起来好好地戴回去。
动作缓慢。
他说:“阿怜打我是对的,你随便打,都没关系。”
“我过来只是为了打你这一下吗?你想多了。”
“我跟你说,你自保不了的,这种事你怎么样都保不了你自己,要玩那些就得先做好翻车准备。”楚怜冷笑:“所以才让我在各种人物面前露面,原来是早早想好了把我拱手让人,把我推出去给你当靶子,可以。”
这个人,那个人,结婚而已,没关系。
嫁给谁也都没关系。
只要能离开他,只要能解脱。
楚怜拿出一把小刀,直直盯着他,然后拉起自己的袖子,朝着她手臂上那一抹痕扎了下去。
一道新的伤痕,渗透着血出来。
她把小刀朝地上扔了下去:“这道伤抵了,不是你欠我的,这是我欠我自己的。”
哗然渐止。
在旁人眼里,这是一对出了矛盾的男女。
两个有病的人。
楚怜很快走了。
裴厌站在那儿很久,低头看着躺在地上的小刀,很久都没再说话。
胳膊上的小伤没什么感觉,对于楚怜来说,她早已习惯了。
她只是记起好多年以前跪在雪地的那个清瘦男人,那个抬头看向她,朝她伸出手的男人。
他让她做他的妹妹,将名字挂到他裴家之下。
他叫她阿怜。
可是他变了。
楚怜是一个很冷淡的人,她对谁都不会特别留情,唯独第一个朝她伸出援手的人,她默认自己的后背可以朝向那个人。
可是那个人朝着她的后背推了一把。
医院的走廊又暗又冷,这个点已经没多少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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