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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馥看他意识实在模糊,干脆背起他一路往外狂奔。
杨崇准备得很充足,早有救护车在旁边待命,南馥直奔着那辆白色的救护车而去:“救救他……医生救救他……”
声音出口,她才发现自己嗓子沙哑得厉害,也因为这么一场奔波,才刚止血的伤口再次崩裂开来,鲜血流进她眼睛里,南馥在摔下去那一刻,将江老爷子稳稳托住。
医生和护士极其专业,他们手脚麻利地从她身上将人转移到担架上,迅速挂了吸氧。
心口处的巨石终于落下,南馥发现自己手臂都在抽搐,连从地上撑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一名护士再次过来,急道:“你也要立刻止血才行!”
南馥任由她用镊子夹着棉花按在她伤口处,一动不动。
警察、医生、护士,还有疏散的群众,人影在她面前不断穿梭,早春深夜,寒风呼呼,暗香绵绵。
混乱的场景里,一道炙热的视线仿佛黏在了她背上。
未等她若有察觉地回头。
“南馥——”
一声包含着浓烈情绪的呼喊穿透人群,穿透夜色,穿透耳膜,清晰无比地坠落在她因为极度负荷,仿佛随时会裂开的心脏上。
熟悉得像是等待了两辈子。
南馥猛地睁大眼,甚至来不及思考,身体已经替她做出了反应。
她甩开护士的手,不知哪儿来的力气,起身,爬起,迷茫而恐慌地往前跑。
料峭的风里,她浑浑噩噩的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那就是不能被江郁看到这副被人揍得面目模糊的样子。
太过多余,也太他妈——
像个傻逼了。
但她毕竟是伤员,没跑出十米,就被身后追上来的江郁一把扯住了胳膊。
南馥踉跄了下,被迫转回头,面对着眼前的少年。
稀疏的夜雾弥漫,江郁的眼神有些晦涩不明,他紧紧抓着她的手,仿佛一松开,面前这人就会消失不见。
四目相对,江郁就那样盯着她的脸,从干涸的血混着汗湿的头发,再到她如往常锋利的眉眼,然后是鲜血淋漓的侧脸,皮开肉绽的下颌,好几秒都没做声。
被他这样看着,南馥心里忽然如针刺般疼了起来,最初的惊愕过去,她不自觉张了张唇,眼神带了些许不安和愧疚。
虽然没明白江郁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但他一定什么都知道了。
本想安慰他几句,说自己“没事”,说“任务圆满完成”,说“我平安回来了”,然而话到嘴边,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心乱如麻,怕他因为她擅作主张的这份危险“工作”生气,是真怕。
一时比在台上搏命时还要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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