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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舟:“他当时下令,无论端王的马车行到哪里,只要你没有平安下车,就当场诛杀端王。那端王每次行动,暗中都不知带了多少人手,禁军却是仓促集结,若真打起来了,胜负都难测。禁军领头的劝了一句,险些也被他埋了。”
庾晚音沉默片刻,问:“北叔,他刚才的样子,你以前见过么?”
北舟想了想:“他那头痛之疾你也知道,发病时痛得狠了,就会有点控制不住。不过他怕吓着你,这种时候都尽量不见你的……所以他这会儿也没来。”
庾晚音:“那他这种情况,是不是越来越频繁了?”
晚膳最终一口都没动。庾晚音缩在床上,起初只是闭眼沉思,不知何时陷入了不安的浅眠。
她做了一个怪梦。梦中的夏侯澹被开膛破肚,倒在血泊里。凶手就站在他的尸体旁边,面带微笑。
那凶手明明长着与他一模一样的面容,梦中的她却清楚地知道,那是原作中的暴君。
暴君笑着走向她:“晚音,不认得朕了么?”
说着伸出手来,将一颗血淋淋的心脏捧到她面前。
耳边传来细微的动静,庾晚音猛然惊醒过来,却忍住了睁眼的动作。刚才梦中的画面太过清晰,就连那份恐惧都原封不动地侵袭进了现实。
除了恐惧,还有一份同等浓烈的情绪,她一时来不及分辨。
脚步声渐近。
摇曳的烛光透过薄薄的眼帘,照出一片绯红。
绯红又被人影遮蔽。夏侯澹坐到床边,低头看着她。
庾晚音双目紧闭,越是试图平复心跳,这颗心就越是挣动得震耳欲聋,似乎打定了主意要出卖她。
她猜不出对方现在是什么姿势、什么表情。他的疯劲儿过了没?离得这样近,如果他再做出什么惊人之举,她毫无逃脱的余地——尽管他至今没有真的伤害她,但刚才那狂乱的杀气足以隔空撕碎一个人。
庾晚音暗暗咬牙。
她不愿醒来,不愿与他四目相对。她怕在那张熟悉的脸上看见一抹妖异而残暴的笑,怕他眼中投映出梦中的鬼火。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床边没有丝毫声响传来。
庾晚音僵持不下去了。就在她妥协睁眼之前,腕上一冷,激得她眼睫一颤。
一只泛凉的手托起了她的手腕。灯影移近,夏侯澹似乎在查看她的皮肤。
他的指尖拂过她腕间某处。那地方已经钝痛很久了,庾晚音反应过来,是端王钳制她时留下了淤青。
夏侯澹可能错以为是自己伤到了她。因为他指尖的动作很轻,太轻了,甚至带来了些许刺痒。
接着那指尖离去,又落到了她的颈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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