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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珩北不由想起几年前纪寒川陪他吃宵夜吃到脸蛋鼓起小包包的婴儿肥的样子,叹了长长的一口气。
“我一直忍不住地想,如果那时候你选择让我一起承担,至少我可以试着争取获得你妈妈的原谅,我会让她知道即使我顾家真的对不起他们,我会永远对他们的儿子好,我会用我的一生来弥补顾家对纪家的亏欠,就算失败了,最坏的结局也还是分开……但你没有给我争取那个最好结局的机会……”
纪寒川瞳眸剧震,他真的……从来没有想过他还可以有这个选择。
他也真的从不敢想委屈顾珩北为他做到这个地步。
俊美的面容抹上深浓的遗憾,顾珩北露出一个哀伤至极的笑:“我们在一起那么多年,其实你还是不太了解我。”
顾珩北自嘲道,“你太高估了我的道德心,也低估了你在我心里的分量,你是不是从来都没有相信过,只要你肯把手给我,就是瀚海阑干我也牵着你,万丈悬崖我也拉住你,刀山火海也绝不松手。”
“顾珩北……”
“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顾珩北终于先腿麻了,他把纪寒川推开,自己倚着沙发壁角,两条长腿自然而然地往斜里一伸,纪寒川自然而然地接过去,把顾珩北的腿放到自己腿上,从小腿给他揉按,顾珩北舒服地眯了下眼,“技术还是那么好,表扬个。”
顾珩北捏过纪寒川下颌亲过去,两人接了个极轻柔极细致的吻,牙关半开,你的舌尖碰下我的舌尖,纪寒川亲完了把自己的脸埋到顾珩北脖颈里蹭了蹭,好像个得到主人抚慰的猫咪。
顾珩北晃了晃腿,猫咪顿住的爪子又继续开工,给主人揉腿。
“但其实,我也不够相信你,”顾珩北苦笑,“你找了一个那么低劣的借口,而我居然就那么相信了,说到蠢,咱俩半斤八两,这一场考验,我们两个都没有通过,都不及格,以后咱俩都别给人秀智商了,不够丢人的。”
“嗯,”纪寒川慢慢地点头,又说,“你不蠢,都怪我。”
纪寒川感觉到自己的心脏被一柄沉重的钝器一下一下敲打着,痛得很扎实,但出奇得让他心定,他知道这一下子夯实了,把心脏重重地沉下去,以后就再也不会飘忽难安了。
“我没怪过我自己,我也不怪你,没法怪,我心疼啊,”顾珩北抬起纪寒川的下颌,额头和他碰了下,有点重,撞得两个人都忍不住摸了下额,然后都笑了起来,顾珩北轻声说,“从我认识你的第一天就知道,你长了张祸国殃民的妖孽脸,其实就是个软绵绵的小可怜儿。”
纪寒川紧抿了下嘴,明智地把对“软绵绵的小可怜儿”这个评价的不满咽回了肚子里去。
“你说我对你若即若离,忽远忽近,我承认,但那不是在惩罚你,我是要让你知道,这世上没有什么是笃定的,是会永远等着你的,包括我。你想要的,必须自己坚定地去拿,去抢,你从以前就这样,我给你什么你就拿什么,我不给的,你也不会来要……”
顾珩北想到一件事自己乐了起来:“我之前还揣测过,你这种性格落到伊万卡那么强势的女人手里,会被欺负死的,有时候恨你恨到咬牙切齿,这么一想我就浑身舒泰……”
纪寒川的腮像个鱼泡泡那样鼓了下,他的眼睛在客厅明亮的光线里有种穿透人心的清澈,白的极白,黑的极黑:“除了你,我不给别人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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