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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燃愣愣地“靠”了一声,眼看着跌跌撞撞的两个人抱到了一起。

“北北……”

纪寒川才开口,顾珩北就攥住他的衣领,将他狠狠拖到自己面前。

他们的额头剧烈碰撞到一起,却谁都没觉出痛来。

顾珩北紧紧抓住纪寒川的衣领:“纪寒川……”

一个名,三个字。

两个人,四年时光。

这个名字,裹挟着多少怨恨煎熬痛楚思念压抑不甘,它镂刻在顾珩北的心脏上,如今念出来就像一把尖锐的刀插進顾珩北的胸腔里辗转刮鳞,它是混合着顾珩北的血肉脏腑生生从身体的最深处里挖出来的。

“为什么?”酒意蒸腾着大脑,天地逆转,眼前的人面容模糊,顾珩北醉了,分不清这是哪里,不知道这是谁,浑浑噩噩似梦似幻,也只有醉成如此彻彻底底他才会问出这句话来。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四年了,这个问题在他脑海和胸腔里辗转过无数次,他从来没有问出口。

他意识里知道这个人离开了,不在了,但恍恍惚惚里,又总觉得他还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他能感受到侵入肺腑中的那熟悉的气息。

“为什么……你想分手就逼我,你后悔了就回来,什么都不告诉我,什么都瞒着我,没有解释,没有余地,我没得选择,没得退路,什么都是你安排好了……”

“……你太狠了,你把什么都忘了,恨不让我恨,怪不让我怪,往我面前躺着一碰瓷,我不管都不行……”

“分开不是你要的吗?不是你说分开对我们都好吗?那你好吗?!”

“我不在的这四年你把你自己弄成什么样?!纪寒川,你是不是脑子有病啊?”

顾珩北嘶吼着,一声一声都是从喉腔里抠出来的,他抱住头,脑袋里像是有一辆推土机嗡嗡嗡地轧,疼得他几乎要爆|炸,他的鼻腔喉咙肺部和胸腔,所有连接气管的器官全都被严严实实地堵塞上。

像是溺在漫无边际的汪洋大海里,漆黑酸楚的水流没过身体每一寸,只等着最后一刻的窒息。

他忽然又捂住脸笑了,笑得身躯不停颤抖,笑得眼泪从指缝里像水一样得流:“……你让我知道你过得不好,让我知道你这么后悔,你以为这样就能一笔勾销,我就该既往不咎了吗……这他妈的不都是你自己选的吗?!”

“你选的路为什么要死拖着我?!”

“纪寒川!我上辈子是不是杀你全家了……”

“你他妈的是要逼死我啊!”

最后的最后,顾珩北只反复呢喃着一句话:“纪寒川,你现在这样,那这四年算什么……我的四年算什么……”

钟烬终于忍无可忍,他大步过来把顾珩北扛在肩上,走进了防盗门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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