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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三岁学书法,在此一道上虽然没什么天赋,倒是练出了过人的腕力,从小跟一帮发小们到处打架,板砖拍脑门上血呼啦眦一头抹干了继续打,许多特殊的经历都造就了他比常人更平稳的心性。
顾珩北从给第一只白鼠解剖开始就手稳心定,别的同学看到大体都捂着眼瑟瑟发抖,他淡定地上去划第一刀,划完整整齐齐地缝上还打个漂亮的结。
别人都说他是天才,老天爷喂饭吃,但谁知道他从十一岁开始每天都用挖耳勺剥鸡蛋,几百缕丝线缠在一起他一根根分开,缝水果皮缝猪皮缝鱼肚子,这些全是基本功。
十指不沾洋葱水的小少爷每天宰杀活鸡活鱼,阿姨做都做不完,满大院地给人送鸡肉鱼肉。
白鼠尾巴的血管缝合术他连续做了四年,中间没有停过一天。
后来手艺好点他就更过分了,有两年一到暑假他就扎到部队里面去,撒泼打滚耍赖跪求那些受了伤的小战士给他练手……
顾珩北其实特别讨厌别人喊他们这些人“天才”,拿他跟纪寒川来说,他们在背后付出的努力,又有多少人能扛下来。
汉斯教授是全世界最著名的临床专家之一,如果能拜入他的门下,对顾珩北的前程无疑是大有裨益的,而顾珩北是唯一一个能得到汉斯主动邀请的学生。
顾珩北的导师已经不止一次催促他出去,他自己也明白如果还想有更深的进益必须要出去,可是……他不自禁地抬头往前方看过去。
宽阔的办公桌面后,纪寒川正在听别人讲话,灯光粼粼,落在他白皙的面庞和乌黑的眉眼上,神态年轻而专注,好看得浓墨重彩。
只要这么看一眼,顾珩北就舍不得。
他跟自己说,再等一年,等纪寒川再扎稳脚跟,等他们的感情再稳定一些。
纪寒川察觉到顾珩北的目光,他的视线追过来,询问地挑起一侧眉角。
顾珩北比了个“ok”的手势,示意他不会影响到自己,手指落下时顺道在唇上一点,飞过去一个附带媚眼的吻。
纪寒川淡绯色的唇角勾出明显的弧度,喉结上下滑动了好几下,他抬手解开衬衣领口的扣子,露出脖颈上显眼的一点红,在想解第二颗的时候又意识到什么,将第一颗重新扣了回去。
顾珩北无声而促狭地大笑,纪寒川看都没看他一眼,却将蓝牙耳机往通红的耳内深处更塞了塞,继续不动声色地和屏幕那端的人交谈。
顾珩北垂下眼看着邮件,他食指点着下巴,脑子里转过无数婉拒的措辞,汉斯这个牛逼的老头可不是什么好脾性,顾珩北觉得不论自己说什么,对方只要达不成目的都必然要臭骂他一顿。
就在顾珩北开始打字的时候,纪寒川不疾不徐的嗓音缓缓响起了,他跟视频那头的人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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