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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春县主,如今在海宁应该称她为范眉。范眉微微点头,她嗓子发紧,已经说不出话来,她勉强握了握范姝的手,便要行至卓枝身畔陪伴她,范姝上前一步,搀扶着她:“花卿尚且不知姨母到来......贸然相见,也不知是好是坏?”
闻言,范眉眼中哀痛更甚。
两人一路前行,约莫一盏茶的功夫,两人已经行至门前。范眉立在门前,小臂伸在半空中,久久没有掀帘而入,好半晌她才开口:“花卿不怕的,从前我们母女相伴时间太短,这几日该好好陪着她。”说罢她轻柔的掀开蔑席,迈入屋内。
“阿姝,是不是阿娘来了?”
卓枝闻声抬眸望了过来,那双盈盈秋瞳黯淡茫然,剔透却不见往日灵动,范眉大恸,强忍着郁郁,她俯身揽住卓枝,柔声哄:“花卿,抱病奔波,你是累着了。不怕,阿娘陪你休息几日,病便好了。”
幼时她身体不好,阿娘日日难安,白日陪她饮药,到了夜里总说这句话哄着她休息。如今她已经二十多岁了,阿娘还当她是四五岁的稚子。卓枝微微侧首,笨拙的靠在范眉怀中,不忍她默然垂泪,挑起话头:“阿娘想不想知道我是怎么从上京出来的?”
还要从系统那张神秘的植物图鉴说起,她回到侯府,又听系统催促不已,干脆兑换那张图鉴,熟料竟真生出了神秘植物,一株七色花,它的作用倒也不出奇,只是“男装大佬”的加强版,佩戴七色花便可以使用不同性别形象。彼时她已经不能使用系统功能,这株七色花也勉强有些效用,至少她能以其他身份行走,见一见熟人了。
东宫不许她离开上京,她身后不远不近总是缀着几个禁卫,倘若她迈出府门,禁卫便光明正大的跟上。她的身份没几人知晓,禁卫也不过以为她是寿春县主的远房亲眷,是以当她佩戴七色花以寻常男子身份出府,并没有引得注意。
随后她一路来到齐王府,面见齐王,取下兜帽,露出“卓枝”的形象。齐王如何大惊失色便是不提,卓枝提起玄缺相识的事,齐王面色微变,也不知想起什么,痛快的同意送她出上京。只是临行前齐王也说了几句怪异的话,什么料想不到人面兽心之类的,她急于回海宁,也就没有在意。
海宁高越州,六水围绕。
迎水回环曲折,每逢一道栈桥便可见桥畔堆悬白兰与白珠,玉质花瓣与白珠光辉交相辉映,倒映着青湛湛的水波,有一种神圣素洁的美感,此情此景本是罕见的美景,外来的客人头次见到一捧捧白珠,眼中皆是惊奇不已。又有许多蓝染长袍的密族人面色匆匆乘船入城,外乡人眼珠子上上下下打量着,好奇问,“可是近来有什么节庆?”
那渡河人是个蜡染蓝袍的年轻女郎,她沉默片刻,低声说了句什么。
外乡干瘦的男子见密族装扮的女郎,露出一截蜜色手臂,心痒难耐调笑道:“小娘子嫁人了没?长得......哎呦!”年轻女郎扬起方桨,一抻将满船外乡人悉数扫落水中,那几人挣扎不休,渡河人立在船头,如履平地,但凡几人攀上船只,便一桨扫落水中。如此反复几次,眼瞧着几人就要命绝于此,渡河人的同伴劝道:“杀了他们,反倒脏了路,扰了七娘子安宁,秋姑,算了。”秋姑骂了几句,驶着小船愈行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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