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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反复回想这句话, 并非是单纯的离别愁绪作祟。而是, 东宫说起肃王手段低劣时, 分明有些欲言又止, 他定然有所隐瞒。她总觉得那未说出口的话 , 与她切实相关。毕竟肃王争权夺利,与她这个纨绔子弟有何干系?
何必多提一句,又何必暗示她多加小心?
灯火如豆, 细雨顺着夜风刮入青窗,只听“噗呲”一声, 灯苗跳闪,顿时屋内昏暗下来。
她也睡不着,正要下床点灯, 就听见廊下传来踏踏脚步声。
——“郎君,我能进来吗?”
大半夜了,瓶儿没睡还守在外面?
卓枝哑然,想也不想唤道:“瓶儿?”
瓶儿提着黄铜壶,壶底依稀看得见红色,看来是炉火上温着的。她小心翼翼推开雕花门扇,探头探脑:“郎君,我进来了?”
卓枝披衣下床,单手拂开幔帐,疑问:“怎么?还不快快进来,仔细夜雨浸湿衣衫。”瓶儿低眉垂眼,放下黄铜壶便要轻手轻脚退出。
她这般异样,卓枝怎么会看不出来?
卓枝叫住她:“怎么端了水来?”
瓶儿悄悄看她,小声说:“殿下吩咐的,郎君恐怕要用水......”
用水就用水,干嘛小心翼翼的?
卓枝摸了摸她的头发,指尖一凉,察觉微弱的湿气,难道也在外面守了许久?她温柔低声说:“快回去睡吧,好好休息,明天就当放假了。”
瓶儿期期艾艾:“郎君.....当心身体。”
卓枝见她回到耳房,才安下心来,瓶儿有些奇怪,她也说不上来。折腾这么一会,她总算有了些许困意,就着热水擦过手便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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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空气中还带着三分雨气,范姝晨起练过刀,路过墙边停下脚步,竖着耳朵听卖花贩吆喝,他们走街串巷,声声清脆:千瓣桃红白碧桃,垂丝春桃洒金桃花嘞!
她微微笑,海宁长年如春,鲜花遍地,从未听过卖花贩叫卖,如今一听却觉得稀罕有趣。
蔓芸福身:“范娘子,县主娘娘请您去书斋叙话。”
范姝将双刀递给‘蛊’夫人,一整衣衫,抬步向书斋走去。园里泥土湿润,鹅卵石拼花小径,沾了水湿滑无比,纵是蔓芸这等家生婢女,走惯了小径,万分小心仍然时不时打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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