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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从身体到心灵被全部掌控,却或许因为出自主人的默许,反而获得了前所未有的片刻安宁。
离花园栅栏数尺之隔的地方是铺满细碎白沙的海滩,阳光卷着晶莹海浪从远方天际翻涌而来,缀着细碎金铃的链子在雪白足踝上叮叮当当响着,程榭之枕在司琅膝盖上,半阖着眼享受柔和温暖的日光,他戴着戒指的手指被人握在手心把玩,很快被人强硬扣入五指,是十指交握的方式。
青年眼尾泛着一层薄红,昨夜水光似未从眼梢褪尽,如一朵开到极致的靡丽桃花,每一片棱角都透着人间绝艳。他困倦地小小打了个哈欠,把自己的手从司琅手中抽回。
不知道司琅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癖好。程榭之做猫那一世被套了副小铃铛,后来因为转辗几个世界寻常金属遭不起风霜侵蚀,便被程榭之收了起来,没想到这一回司琅又遣人打造了这么个玩意。
他晃了晃足尖,带起细长链子伴着清脆铃声轻晃,流动的淡青血管清晰可见。
识海中困倦未消,司琅撑着额头俯身静静看他,眼神像是透过怀中青年俊美的皮相看向更深的地方,曲折而幽晦,可惜程榭之没有看见他的神情,只听见他沉默之后再度念起诗篇的柔软低沉嗓音,将他拖入长长的的梦境中。
还是那场永不停歇般的桃花雪,枯枝抽出新芽,谁也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加。不过应该是过去很长一段时间了,因为程榭之看到少年时候的自己眉目间的青涩退去些许,像一把锋芒毕露的长剑,躯体也舒展拉长,可见后来的影子。
但这场景太奇怪了。
程榭之站在一侧沉默地思索着。
“自己”穿着深红绣金的衣袍,从繁复的花纹来看似乎是件吉服。满堂宾客战战兢兢地坐于堂中,不像是出席什么喜宴,反倒像是被强迫来出席丧葬的,违心说着恭贺的话语。而婚宴的另一位主角有关种种皆模糊而跳跃,颠倒错乱,半点也看不清晰。
不过“自己”唇边冷笑到是能瞧得清清楚楚。
至少这不是一桩皆大欢喜的婚事。
桃花雪又下了起来,一点一点覆盖了眼前的画面,燃烧到一半的喜烛,表情诡异的宾客,描金绣凤的大红吉服,一切都消弭在漫天桃雪中。
程榭之远远旁观着,这一刻却没有了探究到底的欲望。
该回来的总是回以它该出现的姿态回到自己身边来。
而他也期待着这一刻。
……
离开小岛重返自由是在半个月之后,程榭之觉得自己除了有点儿不会走路之外一切都挺好。司琅到底做不出什么对他极其过分的事情来——有时候隐忍的假面戴多了也会变成真的。
而且他不可能锁着程榭之一辈子。
他们没有决定立刻回去,而是打算趁着司琅难得的休假没有结束继续去世界各个地方游玩。程榭之对这个世界的一切历史风景人文都抱有浓厚的兴趣,也乐于花时间去了解。
针对闻霄的判决已经结束,闻父原本费了很大力气捞这个儿子,没想到突然曝出闻霄并不是闻父的亲生孩子,而是闻母和前夫的孩子。也难为闻母一个柔弱如莬丝花一样的女人瞒了这么多年才让闻霄的身世曝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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