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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十九岁来到我的身边,我一向欣赏你手腕铁血,野心勃勃的样子。”他缓缓地说,“可你却为何在这件事上总是忤逆我?”
“……弟子没有。”她低着头,喃喃道,“我只是、只是不小心失手了,我技不如人,我绝对没有……”
那人叹息一声,声音并不大,虞月凝的身体却一抖。
“我其实并不想惩罚你,阿凝。”他说。
看着他修长苍白的手缓缓伸过来,虞月凝的身体抖得更加厉害。
她意识尚存的时候还有几分骨气,怕得要命也不开口求一个字。
可当殷无渊动用魂契,她便再无招架之力。他只是用手指轻轻一‘碰’,便能让她仿佛魂魄都要燃烧殆尽,比死还要痛苦。
每次她意识清醒过来的时候,身体都在战栗不止,口中说着求饶的浑话。
她的指尖发白,不知何时开始已经死死地扣着殷无渊的手腕,若不是他修为高深,恐怕早就被她留下印记。
魔尊并不斥责她以下犯上,反而亦如过去那般,他轻柔地揽着她的后背,抚摸着她的头发,将自己的魔气渡过来。
而后他会和往常一样,教她些魔族秘法,或者给她点宝贝,像是用糖果安抚孩子般平复她的恐惧和心情。
每一次虞月凝离开魔殿的时候,魔君魔将们只会记恨阴毒地看着她,他们只知道她颇受魔尊器重,不仅被破格收为亲传弟子,更是连做事不利时,都只会受到奖赏。
没有人知道,虞月凝早就对她起初追随的权势地位没了兴趣。
魔殿仿佛黑不见底的深渊,她所有的一切都是殷无渊给的,便仿佛永远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在梦魇里,一切都是灰色与黑暗,散发着冷气。
虞月凝就在她最熟悉的魔殿里,可她怎么走都走不出去。
无论如何离开,她总是会回到那王座之下,她看到自己的脖颈被透明的黑线缠绕,另一端紧紧地连向那人。
虞月凝呼吸急促,她越害怕越是回到他的身边,仿佛像是永无尽头的轮回。
冰冷从魔殿的黑暗中繁衍生息,追着她的步伐,虞月凝怎么都躲不掉。
她被逼得无处可退,几近绝望。
她不断跑,不断跑,推开紧闭的宫门,却又回到了魔尊的宫殿。
只不过这次有些奇怪。
王座上空无一人,可似乎有更高层次的能量就盘旋在王座后的黑暗里蠢蠢欲动,呼唤着她。
虞月凝缓缓地走上阶梯,来到了王座面前。
那股力量吸引着她,她不知何时伸出了手,仿佛想要触碰那黑暗……
就在这时,她动作一顿。
这个冰冷的世界里,不知从哪里传来了热源,它迅速地融化黑暗,驱逐着冻结了她五脏六腑的寒冷。
梦魇紧缩的束缚就像是被剪开一道口子,虞月凝骤地解脱了出去,不再被梦境所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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