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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臣并不愿……”
“朕知道你们两个龃龉甚多,但这一趟不许你们耍什么小性子,”
虞帝话说多了,累得闭了闭眼。
“朕知道,只这么说说,就算你听话能忍,重明那混小子也压不住找茬的心思,朕便允许你再选一个熟悉的人同行,看着重明。”
“臣并不与谁熟悉……”曲沉舟嗫嚅着,见虞帝没理他,只能答道:“臣掌管骁营,与薄统领算是有些交情。”
“他不行。”虞帝拒绝。
曲沉舟自然知道,薄言负担宫内安定的担子,这个时候不可能放下皇上去护卫他。
拧着眉头想了片刻,才又开口:“臣与金吾卫的丁乐康丁将军,平日也有些交集。”
“那就丁乐康。”虞帝拍板:“后天落日之前,你们前往定陵丘走一趟,朕赐金牌与你,让他们两人一路上听你决断,务必早日归来。”
曲沉舟深深叩头,嘴角带着一丝极浅淡的笑:“臣谨遵旨意。”
“丁乐康!你确定?”
茶盏被拂在地上,碎瓷散在流了一地的茶水中。
站在书案旁边的人却连看也不敢看一眼,垂手回答:“王爷,是丁乐康。”
慕景延在家中已困了一个月有余,在那扇不能打开的门后,曾经的镇定自若被一点点冻结,龟裂。
自从母妃为他抵罪被贬后,他独处时想了很多,而无论是哪条线索,汇到曲沉舟那里,都会变成无法解释的死结。
醉骨香的计划,他自问天衣无缝,甚至连母妃都没有提前告知,就是唯恐曲沉舟看出什么。
如果曲沉舟是在为柳清如卜卦时看出端倪,事情发展到如今的情况,要么是皇上私下里告诉了柳重明,要么是曲沉舟对柳清如如实交代。
前者已经很糟糕,说明皇上对这个孩子当真足够上心——难不成是为了补上齐王的空缺?
而后者,他甚至有些不敢想,也始终想不明白这个关窍。
曲沉舟难道不应该对柳家恨入骨吗?
可眼下接连串的消息都不乐观,容不得慢慢细想。
他焦头烂额,却出不去那扇门,不能再如从前那样自如,更何况最棘手的事,已经完全超出了他可控的范围。
本以为宁王那个废物接手了十里亭,被那些老油条们戏耍糊弄一番,也就渐渐不再来胡闹。
却没想到,宁王不知是哪根筋搭上了弦,突然下了狠手。
如今他布置在十里亭驻军里的人,陡然少了半数。
等他得到消息时,宋聂的人头已经在营门外挂了几天。
宁王虽废物,可唐侍中却不是吃干饭的,默不作声地补上了宋聂一干人等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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