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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她本就是十分随性的人,现在这一刻是随便说说,下一刻说不定就会当真。
这位年轻家督的想法,织田家的家臣们从来就没摸透过,对上她没有半分优势的。
斋藤归蝶对于这一点倒是十分了解的,闻言回了织田信长一个极度不信任的目光,她不觉得织田信长是随便说说,她自己是开玩笑,但她觉得织田信长可能真的做得出来。
看到斋藤归蝶这样的目光织田信长也不恼,还是痞子样躺在地上,只是翻了个身侧卧,开始对自家妻子晓以大义,“放轻松,就算我真的穿出去,也不会有任何问题。不过多一条织田信长有喜好女装的怪癖的传言而已。”她的传言太多,越来越光怪陆离,她自己有时候都当笑话来听,有趣着呢。
斋藤归蝶原本也是极聪慧的,只是在突然之间失了分寸,现在被信长这么一说,也就认真的打量眼前的人。
片刻之后,斋藤归蝶有些挫败的叹了口气,不得不承认织田信长说的话是极有道理的。
就算信长大人身着女装出门,就算再像一个美貌的女人,也不会有人认为她是一个女人。
没有人会想到统御两国,闻名天下的大名,是个女人。
“所以穿什么并不重要,”织田信长说话的方式很随意,但落在斋藤归蝶心底,却一点也不随意,“重要的是谁来穿这个衣服。”站得越高,就越自由,若能俯瞰众生,不是神,就是魔。
当然,她既不是神,也不是魔,只是织田信长……而已。
斋藤归蝶沉默了下来,她伸手将和服拿过来重新叠整齐,因为是做过太多次的事,所以不需要她耗费多少心神,也能做得一丝不苟。
织田信长看斋藤归蝶陷入沉思,也没去打扰她,而是将目光投注到屋外的庭院之中。
良久,斋藤归蝶将所有衣衫放置整齐,然后下定决心般抬起头来,“信长大人,之前您问过我的那个问题,我知道答案了。”
织田信长调转视线,看向斋藤归蝶,女子的目光坚韧又清澈,带着重大的决心,仿佛能于山崩之前而毫不动摇。
她微微点下头去,“你说,我听着着。”
对上织田信长的目光片刻之后,斋藤归蝶双手撑地,深深的弯下腰去,“我愿意帮您做您需要我做的事。”
斋藤归蝶的语气慎重,织田信长却并没有急于说什么,她语调温和,如同园中的拂过的清风,带来草木的香气,“浓姬,你考虑清楚了吗?在我们新婚之夜,我曾经承诺过你,给我十年,十年之后,天下之大,任你来去。”顿了顿,她继续道,“但如果你确定要帮我做事,那么很可能十年之后,你无法像那时我答应的那样离开了。你只能作为织田信长的妻子活下去,放弃为人母的权利。”
这么多年来,斋藤归蝶在她身边,织田信长了解归蝶的才华,也欣赏她的才华,若只是将这样的女子锁在深宅内院之中,她觉得真正是浪费了这种天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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