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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声音有些耳熟,柳恩煦仔细回忆在哪听到过这个男人的声音,可怎么想都想不起来。
嬷嬷听见门外的声响, 也顾不得礼不礼待,拿起桌上温热的汤碗, 抬手去捏柳恩煦的下巴,她身后的三个侍女也跟着统统围了上来。
嬷嬷的手劲很大, 但柳恩煦突然想起来郁昕翊跟她说过,每个人虎口附近都有个穴位,重重击打之后就会脱力。
她没做反抗, 就在嬷嬷准备往她嘴里灌药的时候, 她两只小手同时按住了嬷嬷手上的穴位。尽管不知道穴位是不是找的准确, 但她用了多半的力气, 就感觉嬷嬷压着自己下巴的手突然一松, 另一只手上的药碗倾斜,顺着柳恩煦的脖子灌进了衣服里。
柳恩煦顺势一推,敏捷地从发髻上拔下发簪, 胡乱挥了几下, 刚好刺伤了伸到面前的另外几只柔嫩小手。
屋里瞬间惊叫声一片,这样的异动也把门外说话的男人连同侍卫一起喊了进来。
看到冲进门的男子后,柳恩煦先是一惊, 而后心中担忧更胜。
她本还因殿内摆置的尖头兽角礼器,怀疑是窦棠的母妃兰妃对自己做了这样的事。毕竟她还记得太后曾经赏赐过兰妃那样的器具。
她握着发簪的手落下, 眼中彻底黯淡甚至填了寒意,冷笑道:“在这见着湘王殿下,着实有些意外。”
窦廉狭长的凤眼始终含着看不出喜怒的笑意,他双手负在身后, 瞥了眼倒在地上的嬷嬷和被刺伤的几个侍女,侧脸的同时扬了扬下巴,示意她们出去。
直到几人连滚带爬退出房间,他才语气温和地对柳恩煦说:“是本王招待不周,这几个蠢奴这么点事都做不好。”
柳恩煦看上去并不惊慌,反而淡定从容地露出微微笑意:“我刚才和嬷嬷说了,这禁宫上下想要把人运出去,可并不容易。既然殿下觉得扣下我有用处,妾身也并不想惹了麻烦,跟着殿下离开便是。”
窦廉凤眼微眯,就见柳恩煦把发簪又戴在了发髻上,她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被药汤淋湿的外袍,同时开口说:“殿下是做大事的人,能用漂亮的手段达到目的才能被奉为君子。否则就是污点,和市井无赖无异。”
窦廉突然笑出了声,嘴角扬地老高,他抬手让身后的侍卫退下,自己向前一步站在柳恩煦面前,依旧温声说:“君子?可给太后下毒这事闹得满城风雨,弟妹觉得我该怎么理解?”
柳恩煦唇角微翘,笑容浅淡却娴静迷人:“殿下儒雅谦廉,怎么能和下毒牵扯在一起?更何况,胜者为尊,若是赢了众人的心,黑白怎么分的,好像也不是别人说了算。”
窦廉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年级不大的小姑娘,她这张小嘴,倒是遗传了她祖父的巧舌如簧。况且,她不仅仅有嘴,还有脑子和相貌。
他在柳恩煦面前掀开衣袍落座,可视线却落在她雪白颀颈上一滴顺着柔腻肌理划向深处的褐色药汤上,而后他视线下移,看向她衣襟口被汤药打湿的湿漉漉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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