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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她中意那个姓詹的,柳恩煦倒觉得是秀月的良配。

两人三言两语聊了几句,柳恩煦才借着疲惫,早早梳洗躺下。

秀月悄然吹熄了殿内明亮的烛火,只留下两盏引路用的夜烛后,轻声退了出去。

柳恩煦平躺着,两只手攥着锦被的边缘,怔楞地看着床架顶盖上盘金绣的夜昙。

今日发生的种种。

她找不到什么非要让他留下的理由。

她记得郁昕翊脸上洋溢的喜色,即便之前对灵隽,都没有过那样的神情。可他既没多说,也没像对灵隽那样多做什么。

但他看着延康的眼神里却没有任何探究和疑问,而是带着一种尘埃落定的坦然。那兴许就是来自心底的认定。

柳恩煦把锦被往上拽了拽,她突然觉得即便殿里燃了炭盆,可身上依旧冷的过分。

延康的身子不知道能撑多久。

他更明白郁昕翊对延康,就像自己对柳恩初一样。他怎么都不会不管不顾,又怎么会离开这个受尽了苦难的弟弟?

柳恩煦的心彻底沉下去。断送了希望的一刻,让她仿佛变得更加沉静。就像被搅浑的沙水,终于沉淀了砺石,只剩下一汪一眼望到底的清潭。

这已经不再是谁去争取留下的问题,而是解不开的死局。

柳恩煦愤懑地闭紧了眼。

原来自己的希望是从延康那借来的。

他的噩梦结束,自己的便要降临。

可谁又不想在美梦中多停一停呢?

——

柳恩煦睡不着,天没亮就起身。

她披着厚重的银狐裘袄,在暮云小院的正当中堆了一个极其怪异的雪人。

可惜,雪人的头不圆,身子也是凹凸不平的柱形。

她攥了攥被冻红的指尖,稍稍缓上来些温度,便继续往雪人身上覆更厚的雪。可她逐渐发现,自己越想修补,就越是恶性循环,直到花了几个时辰,等来了雪人的歪斜坍塌。

秀月不停地为她换上一只又一只的暖炉,可柳恩煦都没碰一下,眼看着那双娇嫩的小白手变得红肿,指尖的指甲都浅映着淡紫色。

秀月上前,拢紧了柳恩煦的裘袄,将手里的暖炉强行塞到她手里,才忧虑地询问她出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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