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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这勺粥舀的多了些,汤水沾上凌晔的唇,给他糊了津亮的一片。
凌晔抬眼,再次扫向邹灵雨。
她望着凌晔的唇,目光都直了,脸色甚至有一瞬让凌晔怀疑跟自己此刻同样苍白。
邹灵雨颤声:“……对不住。”
慌乱地左右看看,似想将碗放到小几上,拿帕子给他擦去痕迹。
她没做过喂人吃饭的事,今日是头一遭,这喂着喂着,偶有舀的份量没拿捏好的时候。
本以为会被凌晔嫌弃,谁想,凌晔只轻哼一声,伸舌舔去,示意邹灵雨继续。
一顿饭吃得没精打采的,好似连寻邹灵雨麻烦的心思也生不起来。
邹灵雨更是小心,喂完粥,又给凌晔漱过口后,才去吃自己那份晚膳。
她没有再让丫鬟拿膳食去厨房热一热,直接坐下吃了。
米饭入口还有些热度,并不算冷掉。
邹灵雨细嚼慢咽,想到方才出的糗,幸好凌晔没同她计较,不由大松口气,思考下回再喂他,必得抓好适量的粥才行。
她想得专注,没发现原先闭眼歇息的凌晔早已睁开眼,不动声色在打量她侧颜。
凌晔想起袁叔曾寻到他面前,盛赞过邹灵雨。
他说:“少夫人是个好姑娘,事事为公子着想,也会重视公子内心想法,得此发妻,是公子之幸。”
凌晔扯了扯嘴角,在心中冷哼。
事事为他着想?
不过就是胆小怕他罢了!
就寝时看着恨不得与墙面贴成一条线的邹灵雨,凌晔更是加深了这点认知。
在床上,醒着的时候闪他闪得远远的,一旦熟睡才会滚到他身侧,真当他看不出她对自己的惧怕?
凌晔白日里泡过药浴,身上带的药味久久不散,将屋里本就残留的苦涩气儿添得越发浓重。
邹灵雨将锦被拉至自己眼下,才勉强盖过一些药气。
紧闭的眼长睫如羽,尚在不安地颤动。
依慎言所说,凌晔歇个一会儿便能恢复。
可一下午过去了,这“一会儿”是指睡前就能缓过来,还是得到隔日?
静谧的夜里,邹灵雨还不及想出答案,凌晔已身体力行地告诉她解答。
身旁的人忽然转身。
邹灵雨绷住身子。
凌晔这是恢复了?
她猜想,凌晔应正对着自己这侧,为营造出熟睡的假象,邹灵雨将呼吸放得很轻很轻。
沉默了半日的凌晔这会儿终于肯开口,他唤了她:“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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