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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锦背上带着断箭,甚至无法背靠墙壁,只能用肩头斜倚着,闻言安慰似的一笑。
“若是稍后便可得医,那自然是不要擅动,等医者处置。”他道,“但眼下荒郊野岭,要是任由箭头留在体内,只会流血感染,死得更快。”
他谈及自己的生死,竟坦然得吓人,还冲她微笑了一下:“陛下怕不怕臣会死?”
“……!”
他竟这样激她!
楚滢鼻子一酸,咬紧牙关。他分明就是没有把握,才要拿生死来说事,这样,即便她动手拔箭后他出了事,她亦可少愧疚一些,安慰自己已经尽力救他,若不拔只会更不妙。
她的苏大人,老把心计用在这些细枝末节的地方,专为着算计她,多有能耐啊。
她咬着牙,强迫自己镇定,道:“拔.出来后又怎么办?这里没有金创药,止不了血。”
眼前人却只笑得平静:“香灰也可以凑合。”
她转头去看香案上的炉子。
的确是有香灰,但也不知积了多少年了,污糟一片,里面还余着几支燃到底的残香,让人看一眼就直皱眉。
这种东西,要她往苏锦的伤口上抹?
这人却忽地拉住了她的手。平日躲她八丈远,时时刻刻拿规矩礼仪说事的人,此刻竟主动握着她的手,目光温柔。
“陛下知道吗,天子便是上天之子。”
“我……”
这不是历代皇帝蒙骗世人的鬼话吗,帝师你不是一直教朕不要依靠上苍庇佑,要勤政爱民,方能天下太平吗,怎么这时候以为朕会信这个吗?
可能是她心里想的全在脸上写了出来,就听苏锦轻笑了一声,像是连自己也觉得不像话。
但他还是慢慢地对她道:“眼下无医无药,尽人事总好过等死。臣说过,会辅佐陛下看到天下安定,并没有想那么早死。陛下放心动手吧,有您在,臣不会有事。”
楚滢抱着他,双手紧了紧,用力一咬牙。
将他的层层衣衫避开断箭,小心脱下来,只余最里面一件中衣,原该是雪白的中衣,背后大片的血,几乎都给染红了。
她极轻手轻脚地扯下来,露出他漂亮的肩头和后背,苏锦自己用手在前面拽着,一件衣裳将将遮在腰间,只不肯再往下露了。
她在心里就嘀咕,明明是自己要她拔箭,这会儿却又不好意思。都看过,好吧,前世都看完了。
她望着眼前的这副身子,只觉得心疼得厉害,既熟稔,又久违。
前世里,苏锦和她互通了心意,日夜在一处,她对他痴迷至极,这具身躯上的每一寸,她都熟悉,她都反复吻舐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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