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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李桑柔进来,老者眼睛都瞪大了,唉唉唉叫着,可一只脚上正顶着根麻绳,没法站起来,只急的挥着手叫,“这是哪家妮子!这么不懂规矩!快出去!你这妮子,快出去!这里不能进!这不是你们女人能来的地方!出去!
“你一个女人家,你怎么跑船厂里来了!出去出去快出去!真是晦气!”
见李桑柔站着不动看着他叫,老者更急了,连扯带拽,扯坏了一根麻绳,总算站起来了,张着胳膊往外赶李桑柔。
“你是哪家的闺女?你家大人怎么教你的?啊?没教你啊!船厂里不能进女人!晦气!晦气你知道不!这是你们女人能来的?赶紧走!快走!走!
“真是晦气,快走快走!”
“我找杨管事。”李桑柔站着没动,看着老者微笑道。
“找杨管事也不行,出了船厂再找!找谁都不行!这船厂里进了女人,要翻船的你知道吧!啊!晦气你知道吧!快走!”老者见李桑柔就是不走,气的喉咙都粗了。
“我是这船厂的新东家,来找杨管事。”李桑柔微笑依旧。
“嗐!这小妮子真能胡说八道!你可真敢说!快走!”老者两只手挥着,撵鸡一般,“快走快走!赶紧走!
“这是哪家的闺女!这爸娘是怎么教的!快走!”
院子很小,上房里的人已经听到动静,一个五十来岁的干瘦老者伸头出来,喊了句,“让她进来吧。”
“嗐!这是哪家的妮子,真不懂事!船厂里怎么能进女人!晦气!”老者不情不愿的往边上让了一步,拧眉看着微笑着越过他的李桑柔,嫌弃的一张脸都拧巴了。
李桑柔微笑欠身,越过他,进了上房。
三间上房里还算明亮,东间里,正中放着张桌子,桌子后面,坐着位看起来三十多四十岁的中年人,微胖,颇有威仪。
正中和西边间,放着六七张桌子,坐着六七位帐房先生。
叫进的干瘦老者两只手扣在身前,站在门侧,冷脸冷眼看着李桑柔。
“哪位是杨管事。”李桑柔迈进门槛,打量了一圈,看着中年人,微笑问道。
“我就是。”杨干没站起来,上下打量着李桑柔,沉声道。
“拿文契给他看。”李桑柔往旁边让出一步,示意黑马。
黑马从怀里摸出那张以张三为名的文契,猛一下拌开,走过去,举到杨干面前,片刻,收回手,再换一张举过去。
“我知道了,家里已经捎了信来。”杨干淡然答了句,扶着桌子站起来,“帐都在这屋里,东西都在外面船厂,老闪,我们走吧。”
“慢。”李桑柔一脸笑,“帐还没查清楚呢,东西也没清点好,怎么能说走就走呢,得请两位留一留,等我把帐盘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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