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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后,你就答应了她吧。”破天荒的,赢澈也在帮婵羽说话。
卫皇后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岳骏德躬身行礼:“恭喜公主殿下,微臣先行告退。”
岳骏德前脚离开,赢澈后脚便拽着瑚琏也跑了出去,急的婵羽在后面高声大叫:“那是我的伴读,我不许你拉她的手!”
赢澈根本不理会姐姐的不满,拉着那女孩,一溜烟就跑的没了人影。
卫皇后只觉得眼前的这一切十分眼熟,仿佛是自己曾经见过,今天是怎么了,不知道为何,今天她总是想起过去的事。
那是很多很多年前了,那时自己还很年轻,赢骢更年轻,是刚刚登基的少年天子,那一天春和景明,正是他二十岁的生日。卫皇后,那个时候刚与陛下成婚,已经怀有身孕。身为帝国的皇后,面对比自己小三岁的丈夫,两人相敬如宾,与其说是夫妻,更像是有了一种血缘纽带的陌生人。
当卫皇后在沧池附近找到年轻的陛下,预备请他和自己一同去麟德殿时,陛下仿佛正和自己的起居注郎官,一个胡人少年发生了争执,两个人都脸红脖子粗,一边还站着一个手足无措,穿着绯红色春衫的宫女。
“我不许你拉她的手!”
年轻的陛下当年也说了这句话。卫栗阳眼睁睁地看着年轻的陛下拉着那绯红春衫的少女从自己的眼前跑过,那正是充满欲望的年纪,她知道即将发生什么事,但她也知道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她见过那个绯红春衫的宫女,她经常和那个胡人血统的起居郎官在一起,因此也常常在陛下面前,她的名字叫……时间太久远到她已经记不清,仿佛是叫胜遇……不,叫胜遇的是那个面容俊美的郎官,就在那一天他不幸坠马而亡,临死前还紧紧握着皇帝的手喃喃自语,他是赢骢的郎官舍人,自幼一起长大,他们感情很好。而那个女孩……卫皇后再也没有见过那个女孩,她的名字好像叫做金坆。
第十九章 殿前招安策
距离冬至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因着赢骢一直昏迷,卫皇后又做不得前朝的主,海匪在冬至夜里杀了南海郡郡守赵宜年并把人头送到麟德殿上的事情也就一直没有定论。赢骢醒后的当务之急便是召集重臣就此事议出个结果来。
御前会议上赢骢一直保持安静没有说话,听他的重臣你一言我一语的争论。能够参与议事的都是帝国权力中枢上的人物,幼年登基的赢骢早已谙熟自己的一套君臣相处的法则——先不动声色地观察每一个人,然后出其不意地发问,最后抛出自己的决定。
永远不要让你的臣子知道你真正的想法,方可树立你作为君主的威信。这是大父太宗庄皇帝教过他作为帝王的第一课,也是唯一一课,却使他受用至今,他也会把这一课教给自己的继承人。
和庄皇帝璀璨的御前阵容相比,赢骢不得不承认自己的中央集权中枢与草台班子毫无二致。
三公中的丞相程骛原是行伍出身,在平定南越国叛乱中跟随卫皇后的父兄当副手立下战功,卫氏父子的早殇让他迅速补位在朝堂上有了一席之地,在宣宗摄政时期曾短暂地当过一段时间的太尉,赢骢亲政后立刻回收兵权,恰逢薛夫人入宫,丞相薛彭祖请辞,赢骢也挑不出更合适的人,便做个顺水人情把程骛扶上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之位。程骛家世代从军,将军百战死,马革裹尸还,他算是几代人里活的最久的一个了。平心而论,在打仗上是个将才,但要他处理国事嘛,就显得有些强人所难了。不过不重要,帝王才是布局谋篇的人,丞相作为皇帝的右手,只要乖乖听大脑指挥,执行就可以了。程骛是个能用、好用的自己人,但对他的期待不宜过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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