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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澈?”坛海轻声叫他。
赢澈这才意识到自己失礼地盯着瑚琏看了许久,急忙收回目光。
坛海继续说道:“瑚琏白天还有自己的差使,刚来抄了半个时辰,但她速度快,晚膳前一定能让您给皇后娘娘交差。今日中常侍坤伦大人要来整理起居集注,点了我去帮手,奴婢先行告辞。天禄阁地方大,楼梯也不止东西两座,怕走水也不敢点灯,有些地方许久无人打理,不熟悉的人多半要迷路,一会儿等瑚琏抄完,由她送您下楼。”
赢澈一扬手:“知道了,真啰嗦,你去吧。”
坛海躬身行礼,瑚琏抬头,微微颔首示意作为告别,又继续低下头抄写,看都没看赢澈一眼。
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一整层楼只有面前这张书案上有亮光,其余的地方是浓如墨的漆黑,仿佛不断在吞噬光芒,最后只留书案这一方小小天地,将赢澈和瑚琏圈在两端。
宫中能够识文断字的宫人是极少数,赢澈知道的有父皇身边的中常侍坤伦,他从少年时期就陪伴在父皇身边一起读书;坛海据说十来岁的时候就进宫服役,先是从最辛苦的洒扫打更做起,后来遇上了贵人,教他读书写字,才能在天禄阁谋了一份差事。侍奉各宫娘娘的贴身女官略识得几个字,但也多识得读,不会写,因此这个小小年纪便能读能写还有一手临摹技能的宫女使得赢澈充满好奇。
“是谁教你写字的?你是哪个殿的女官?”赢澈凑近问道。
瑚琏没回答,而是把蜡烛往旁边挪了一挪。
原来是嫌自己挡了她的光,赢澈暗暗地想,赌气似的地往书案另一边坐去。
她执笔的左手,指节纤细修长,动作优雅敏捷,笔迹却是自己那一贯的歪七扭八。
赢澈还是忍不住,又问:“你是左撇子吗?”
她还是没有回答。赢澈最知趣,有些悻悻,有些失落,又有股无名火,复杂的情绪促使他抬屁股站起身,却因为动作太猛带起一片灰尘,呛得自己直咳嗽,忙抬起胳膊用袖子遮面,将鼻涕眼泪通通一抹干净,才敢放下胳膊。细微灰尘簌簌落下,烛光映射下的瑚琏却不染纤尘,她扬起抚摸花斑小猫的右手,无名指微微弯曲,轻轻将额前一缕碎发挑于耳后,不知为何这个动作竟让赢澈耳后有些发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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