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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乃不智之举,但,也是为情所困。
——是了。
——从前本不过是主从,忠诚与信任的关系,他又一声令下,巧合中使她弑亲,结下仇怨。偏偏世人爱江山美人的故事,浮想联翩,说定有情恨纠葛。
如今两个人各自骑马,并排走在归城的大军里,凤独面无表情,终芒垂着眼睛,观者却说这真是一对璧人。
城主府到了。
朱门楼阁,一如旧日。物如旧,却不知人究竟如何。
凤独轻身下了马,走到终芒那里去,朝着她伸出手。
竟是要扶她下马的姿态。
如此高傲的人,何曾扶人下过马?
终芒往凤独伸出来的手上盯了一阵,手在腰间佩剑上握了握,长剑数度隐微出鞘,闪出一丝寒芒。
但,终于是把左手缓缓伸了出去,放在朱衣人手里。
两个人的手都是冷的。
下了马,两只冰凉的手握在一起,一同走进府邸去,步履沉沉,背影无话。斜阳在地上铺了一层金,借了这层光,再虚假的东西看上去也光芒万丈。
满城欢声里,府门在他们身后缓缓关上。
终芒一下子加重手下的力气,把凤独的手捏得骨节咯咯作响。
凤独一言未发,自顾自仍牵着姑娘往前走。手很快便青了,他无动于衷似的,步履兀自轻快。
终芒用余光看他。
夕阳斜照,六道城主竟正微笑。
凤独道,“你住的地方,我一点也没让人动。原是什么样,现是什么样。”
她不理他。
他又笑说,“桌案摆设,衣物饰物,若有不喜欢的,让人告诉我。”
声音里竟是愉悦。
言谈间,还抓紧了她的手,偏过脸来看她。
终芒望着前方,“怎么不见鹰炙?”
“鹰炙?”凤独一笑,手又抓紧了,逼她十指相扣,“你忘了么?寒冬腊月,天黑得很,你闯进营中,一剑刺穿了他喉咙。”
宽大袖摆遮了两人握在一起的手,外边看不见。他指甲狠狠掐进她皮肤,一下便见了血。而终芒掐回去。
到了凤独房前时,夕阳已尽,金丝绣凤的袖子藏着暗中较劲的秘密,殷红的血渐渐染出来。
他面上仍笑,“与我一同进去罢?”
姑娘左手背里涌起一阵古怪麻意,头也发晕,额上冒了冷汗。她咬牙抵抗着。“妄想。”
他仍笑,“你跟着我从京城回了这里,想必也是念着我的。”
她下意识便要冷言,偏偏话到了嘴边,卡住了似的说不出来。
——旁人看着便还以为是默认。
凤独又道,“我倒是念着你呢,头也疼了。你头疼么?”
“……一点。”
“头疼可大可小,你可注意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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