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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落下来,陈利亚忽然血液冰凉。
是了,他想起来了。
有一天,她借了他的ipad,说要学习,结果在楼上学习了一下午的小黄片,在自己下面抹了一些乱七八糟的油,跑到他面前勾.引他。
当时她白色T恤只遮到膝盖上几公分,一条腿勾在沙发上,将露未露,像只A.V精。他当时怕她给自己抹了不卫生的东西,是真的想给她做检查……而她抿着棒棒糖朝他张开腿,用脚趾踩住他的心口,似笑非笑地问他:
——你是真的看不见吗?
——如果真的看不见,你的心,为什么还会跳得这么快?
他以为这是爱情最甜美的部分,她勾.引他时又放.浪又天真。那一秒,他觉得一切奉献是如此甘之如饴,而生活更是不可思议,居然可以甜成这种味道。
可原来一切都只是一场试探,原来她从来没有相信过他。
可他怎么可能不露出破绽?她是他想要的不得了的女人,那样的时刻,那样的场景,瞳孔会缩小,心跳会变快……他也会有生.理反应,心动的时候无法不暴露自己。
心脏上盘踞了一条树根,让他有撕裂感,又让他奇异地熟悉,好像一切理当如此,不过是剧本再来一次。他不被她信任,他被她拒绝,他把爱错付,他抛出心来被人践踏到底……这些,不过是再来一次。
那什么时候是上一次?
上一次又发生了什么?
他好像触摸到了一点他失忆的源头,他的大脑额叶这段时间一直在隐隐作痛,此刻更是头疼欲裂——但这些疼似乎都不是很重要了,他只觉得原来如此。原来她真的对他毫无信任。她不在乎未来,她不在乎自己,也不在乎他。原来她的心从来没有在他身边过,哪怕做过了一切最亲密的事,她也不会到他身边来。
那爱呢?
她到底有没有,爱过他?
陈利亚闭上眼,收回手。
再睁开眼时,已然又是李维多熟悉的那个拔.吊无情的男人。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小的密封培养皿,李维多弯了弯眼睛:“这又是你的金针菇培养皿吗?”
“不,这是’李可可’。”
陈利亚抬起头,黑色眼睛浓墨一样:
“市面上没有李鹤年病毒的最初版本,你父亲交给科研机构的毒株,已经失去了无限复制的能力,需要血液作载体,和普通病毒没有两样,会增殖一段时间,但之后就衰老,也会凋亡。”
这种病毒没有价值,疯狂的人们想要的是最初的毒株——它们不需要任何媒介,只靠接触唾液就能入侵细胞,打破基因程序的限制,把生物变成自己繁衍的工厂,甚至让普通细胞返祖,回到“胚胎干细胞”状态,不断繁殖,永远繁殖,像癌细胞一眼不断复制,只是速度比癌细胞慢。
被感染的人类,理论上不老,不死。等到机体无法再承受这种增殖,人会“肿瘤化”,他们整个人就是一个巨大的肿瘤,最终无限繁殖的细胞侵占正常的内脏,猝死而亡。
但没有人能抵挡不老不死,哪怕后果可怕,但这可以再研究,能被研究的问题都不算是问题。五千年前就有徐福寻访仙山,四十年前谷歌就斥巨资研究长生不老,这是人类无法抵挡的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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