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页(1 / 2)
“中文是有语境的,就像’纨绔’这个词原意就是一条丝绸的裤子,但在语境里,指的就是富贵人家子弟。同样的,’远走高飞’这个词,只适用于情人,不适用于父女,下次不要用了。”
他不知为什么就吃上了他岳父的醋,看她垂下眼睛不说话,冷下声音,再一次严厉地警告她:
“下次不许再用了,知道吗?”
她趴在他肩膀上,没应声,隔了两秒,站起来拍拍裙子:
“我去看看壬羡和阿二怎么还没出来,我说了和壬羡等会见的。”
他其实很想撒手不管了,这里关着的三个人,和他有什么关系?他向来不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浪费时间,也从未等过女人收拾行李,此刻只想把她抱回车上去,把刚才的事情再做一遍。
看守所前还是空空荡荡,何珣和守门的广场舞大爷居然还没回来。两人又等了一两分钟,这才看见何壬羡和郑阿二各背着一个双肩包,从后门往前走,两人都黑着脸,谁也不理谁。
李维多又低头看了一眼手表。
这只手表还是何壬羡三年前送她的礼物,花了何壬羡半年工资,贵到连她都有点过意不去。去年表进水,她送到表店去修,揭开盖子看见里面内芯上刻着她们两人的名字字母缩写。
这真是一个妥帖的朋友,哪怕是一般的父母丈夫,也难如何壬羡对她那样妥帖。
她本该是她一生挚友。
她唇边忽然露出一点微笑,好像冰壶乍破,陈利亚从未见她这样笑过,不错地盯着她的侧脸,喉结极慢地滚动了一下,觉得自己已近丧心病狂,居然想掐着她的脸看她再笑一遍。
可那丝笑意倏忽就消失了,她又露出那种表情——缅甸野味馆里的穿山甲,被关在拇指粗的钢筋笼子里,捉它的人想把它弄出来一千块卖给人剥皮炒菜、放血拌米,用尖刺去砍它攀着钢筋的爪子,砍了一半,指头连着手掌血淋淋掉在地上,它仍不松开,抬起头来盯着铁笼外的人时,也是这种神情。
李维多扔下手包,迎接似的,朝何壬羡和郑阿二走过去,笑眯眯朝他们张开双臂。
他看着她与他错身而过,那笑意像放慢了一百倍的慢动作。他盯着她黑色的眼眸,忽然了悟这是什么。一丝心念极块在他脑海里浮现,快到他还没来得及看清那沉船上的碑铭,已经抓住她的手腕,蓦然把她朝后一带,死死圈在怀里,整个人反方向伏地。
是了,那眼神,不是迎人出狱的眼神。
那是将死之人,在看将死之人。
下一秒,身后“轰隆”声猛地炸响,身后小楼忽然矮了一截,整个塌陷下来,几为平地。滔天焰火并着崩裂碎石从他背上席卷而过,陈利亚闻到皮肉烧焦的味道,脑中却遽然炸痛。这硝烟气息如此熟悉,熟悉如曾经经历。几个陌生片段掠过,尘封记忆仿佛溺水行人,挣扎着要上岸。
一切历史重演。
作者有话要说:好久不见,注意安全,新年快乐,明天会更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