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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至今,他早已不是吴下阿蒙,自不会看不出这一剑的厉害之处。
形形色色的剑他见过不少,玉长风的剑轻灵飘逸,温鸿宇的剑举重若轻,华山掌门的剑法稳扎稳打,以不变应万变,天乙的剑招则在灵动中多了一股冷厉阴狠,而傅夜明的剑,锋锐至极,张狂至极,仿若剑锋之下万物尽皆斩得。
而他自己的剑……
剑气来袭,张泽后撤半步,鸿影同傅夜明的长剑错身而过,借力打力,守得滴水不漏。
无数轮回中的淬炼,天乙的倾囊相授,温老前辈的尽心指点,取众之所长而补己之短,他有自信绝不会输给傅夜明!
两人从地上打到天上,再从天上打回地上,不大的空地上破空之声夹杂着兵器的撞击不绝于耳,两道身影彼此纠缠着战在一处,于这方天地中肆无忌惮地辗转腾挪,似在刀锋起舞,稍有差池就是剑毁人亡。
落叶肆意翻飞而起,撞上无处不在的冷冽剑芒,眨眼间化作漫天碎屑飘落而下。伫立深山百年有余的巨木亦难以幸免,粗粝的树干上伤痕道道交织,勾勒出一副可怜可怖的模样。
不知过了多少招,旭日东升,清晨第一缕阳光穿透阴影洒落下来,驱散林中无边的黑暗,也为这场漫长到似乎看不到头的生死相搏划下结局。
趁傅夜明防守不及的一个瞬间,张泽拼着自己重伤,终于将手中的剑送进对面那人的心窝。
一切都戛然而止。
张泽松开鸿影,捂着伤处跌跌撞撞后退几步,脱力的跌跪在地上。他的内力几近枯竭,经脉一抽一抽的疼,身上的衣衫早已破烂不堪,数不清的细碎伤口缓缓向外洇着血,将伤处的布料粘在一起,浑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处完好无损。他累到几欲昏厥,却依旧不敢放松警惕,双目灼灼,死盯着不远处依旧站立的身影。
“我竟然……输了……”
傅夜明低喃着,低头看一眼心口的长剑,如梦初醒般眨眨眼睛,伸出手握紧剑身,咬着牙耗尽全身力气将它从身体里拔出。
大股的血自心头喷涌而出,转瞬将衣服浸湿大半。鸿影落地,他脱力地双腿再也无法支撑起身体,整个人踉跄着后退几步,倚着大树摇摇晃晃地滑落下去。
好不容易积攒起一点力气,张泽拖着沉重的身体软绵绵地站起来,一步一挪来到傅夜明身前:“你输了。”
习武之人自有内力护持心脉,可被剑捅穿了心脏的人,哪怕是华佗再世扁鹊重生,都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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