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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棠喝着花茶水漱口,看了一眼长案上的沙漏,觉得时辰也不早了,便让小丫头息了外头回廊下的灯:“这是大房的事,我院里的人都不准嚼舌根子。”她一想到廊檐下的八哥,胸口就微微起伏:霍重华,我楚棠得天垂怜,重活一世,可不是为了与你斗上一场,你乃未来的一朝权臣,还是忙你的国家大事去吧,别再来寻我的事了。
墨随儿瞧着自家小姐的一张明媚的小脸吹着气,一鼓一鼓的,就问:“小姐,您这是作何?可是热着了?奴婢给您再开一扇窗?”
楚棠未说话,上了床榻后,又将幔帐拉的严严实实,霍阁老就住在隔壁宅子里,仿佛这般才是安全的,她趟下后兀自寻思,鸟儿才送出去一下午又被他弄了回来,想来是不能送出第二次了,就这样养着那畜生?霍阁老的东西,怎么瞧着也是个祸害!她到底也才十岁,正是长身子的时候,满脑子都是霍重华阴损诡异的笑,半是噩梦半是游离的状态下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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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老太太的屋子,一如既往弥漫着浓郁的檀香。焚香礼佛是大多数高门内宅里的妇人常做的一件事,时间久了,就是屋子里的一桌一椅也熏入了佛气似的,叫人一踏入便无故心生敬畏。闻的人久了,也以为自己当真虔诚向佛了。自欺欺人的人,总难免自以为是。
乔嬷嬷领着众丫鬟婆子退了下去,屋子里独剩母子二人。
“混账东西!张媌的事,你还想瞒多久?”楚老太太手中攥的佛珠突然不动了,见三品大员的儿子恭顺的立在下首,卑微的有些不像话,她倒也没有再喝骂,喘了口气,方道:“你二人之事,也怨我当年狠心让你先弃了她,我原以为她嫁了人就能与你划清干系,没想到啊,兜兜转转还是走到了一块,我且问你,她那夫君当真是病死的?!”自己亲手养出的儿子,楚老太太比谁都清楚他的秉性。
楚居盛半屈着身子,四十出头的年纪,眉宇浓郁,气度凌然,端的是多年官场摸打滚爬出来的狠厉与阴沉,当年之事非他所愿,然,让他再选一次,无非还是按着老路走,红颜固然可贵,仕途亦不可放弃。人活在世上,总要有舍,才有得:“母亲,您这又是什么话!阿媌如今孤身一人,她的处境,与儿子脱不开干系,儿子的确是存了霸/占她的心思,这些年也已经过来了,您不顾阿媌,也那顾您那三个孙儿!”
楚居盛本想着瞒天过海,男子在外养了女人孩子,这太正常了,他此刻直接抛出了楚家的骨肉,无非是让老太太明白他的决心,如果不同意抬了张氏,那便还在外头住着,他楚居盛已经耗了这么些年,也没什么耗不起的。
楚老太太注意点却在‘三个孙子’上面,温吞了一口气,怒道:“你啊!你果然之前就与她有了苟/且,她带来的那孩子也是你的?”她就知道儿子的手段,自己看上的东西,岂能荣得了旁人占有。
楚居盛也不隐瞒,点头应下:“正是,三个孩子都是儿子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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