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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之后在文创园偶遇,她说要和他做朋友也是真心的,并不是在欲擒故纵;她问他有没有喜欢的人,纯粹是出于好奇;她偷拍他,只是他的错觉;她的主动示好、靠近、送水献殷勤都只是因为把他当作朋友,她的忽冷忽热也只是因为他在她这里并没什么特别,她提出让他假扮男友真的也只是为了应付程易……
所以一直以来都是他会错了意,自以为是,自作多情。
她没有喜欢他,更没有追过他。
头顶的阳光慢慢偏移,两人的身影落在了阴影里。
空气中的那股燥热慢慢散去了,倪不逾整个人却热得犹如置身火焰山。五脏六腑像是被无名烈火炙烤着,燥热而憋闷。
他形容不出自己此刻的感受,只觉得人生十七年来,大概没有哪个时刻像现在一样思绪混乱,无法立足。
同时又觉得自己非常可笑,翻遍整本笑话书都比不上他此刻的可笑。
他分不清自己胸腔里涌动着的是尴尬、失落、无语、羞辱还是气愤,亦或是几者兼有。
甚至更复杂。
“那封信不是你写的——”
好半晌,他才一字一句地开口:“所以,你为什么又要跟你妈妈说你喜欢我?”
盛栖池迟疑地眨了眨眼睛,表情很无辜,天真得让人觉得嘲讽。
“我跟我妈妈说过……”
盛栖池说到一半,蓦的停住。
这一点无法否认,她确实在电话里和舒琰说过这样的话,可是,他怎么会知道?
“你妈妈亲口跟我说的。”
倪不逾好像猜到了她要说的话。他率先抢白,说完之后又后悔得恨不得让时光倒流。
每多说一个字,他的骄傲好像就无声碎掉了一节。
既然不喜欢他为什么要主动跟她妈妈说那些话。
觉得他很可笑吗?
当他是个笑话吗?
盛栖池紧紧抿住唇,已经没有勇气去直视倪不逾眼底的凉意。
在这一刻,她才真正的体会到了什么叫自作自受。
不是轻飘飘的四个字,而是压得人抬不起头来的沉重。
“我妈妈去找过你吗?”
她已经猜出来了。舒琰周一晚上回来过,应该就是那一晚,她去找了倪不逾,因为自己那通任性的电话。
所以他被兴师问罪了吗?
“我……”盛栖池嗫嚅了声,很想说“我是真的喜欢你。”
虽然写情书和表白都是误会,但我现在真的很喜欢你。
可是她已经失去了说出口的机会。
这一刻,面对倪不逾的质问,她没资格再说那样的话了。
因为她是一个自私的骗子。
手指在身后不自觉地蜷缩在一起,指节握得发白。
盛栖池不安地眨了下眼睛,忐忑又坦诚地看向倪不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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