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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就是给你装的。”随厌被她逗笑,“这回是不是能有双份的高兴?”
贝梨就是乐一乐,没想到还真是,“可那时候我都出国了,不知道还回来不回来……”
“说不定呢,贝叔还在牢里,说不定哪天你就回来了。”随厌坐下去,停了半刻,自言自语般笑着说。
他那时候心情挺矛盾,被抛弃了太多次,对她是真恨,想着她要是敢回来,一定各种手段让她尝遍,也体会体会被抛弃的滋味。
又不服输故意跟她作对似的,她给颗煮熟的种子让他种不出来,他偏就要种出来,不但要种,还要种满山。
后来就用自己挣到的前两笔钱盘下一座山,每年假期空闲的时候去山上种棠梨树,几乎自虐一样,一边骂自己没出息,一边种的比做什么都起劲。
盖别墅的时候又想着,她夏天受不了空调,在贝家那种民国老房子里每年都不好过,到时候折磨都没个让她舒服的地儿待,就装了恒温材料。
最起码要让她住得舒服。
然而一年两年三年过去,一点没她回来的消息,他那根对她带有恨意的标杆就一步步往后退,想着她要是回来了,他也能不折磨她,还愿意让她住进去。
但得锁着,只能他抛弃她,不能再让她抛弃。
哪知道,那么多年过去,山上的树早都种满,漫山遍野的棠梨花开了好几茬,也结了好几轮果,他心底的恨都被荒草淹没了,也没见她回来一趟。
他就没了丝毫底线,又禁不住想,贝叔坐着牢,她要是活着,不可能一趟都不回来,很有可能是——死在异国他乡了。
这个念头一生,便如风吹野火般迅速蔓延,一发不可收拾,一闭上眼就做噩梦,梦见她死了。
今天是在国外被枪打得满身是血,明天就是被骗到贫民区被强|奸致死,后天是在学校,和之前一样到处惹事打架,结果被外国学生群殴打死,大后天又换了一种死法……
无一例外的是,她阖眼断气的最后一刻,都是在怨他:“随厌……你为什么不来找我……为什么不救我……?”
但那么多年过去了,各种线索早都消失得干干净净,他想找都没地方可去,像个无头苍蝇一样。
然而苍蝇早晚会觅到落脚地,没过多久,就有了她回国的消息。
终于,现在她安然无恙地坐在他斜对角,拿着筷子秀气吃饭。
贝梨叹口气,“其实我之前想过回来看我爸的,不过一直都太忙了,刚去美国的时候语言不通,还要上学,没过多久又辗转到芬兰,芬兰语比英语还要难学啊,我同时要学两种,还要努力学画画,根本没时间回来。”
“回来了就好。”都是些不太好的回忆,随厌不想聊这个,给她舀一碗绿豆汤,“吃饭吧。”
贝梨心里憋着事,一口饭咽下去嘴就停不住,“我来找你有事儿,今天早上棠家老宅的那个管家给我打电话,说老爷子还是想约我吃饭。”
她想不通,“就算想通过我和你打好关系,也不用这么殷勤邀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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