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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杀千萌送走了,贝梨在石子路上慢慢走着,边消食边去超市里买生活用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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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家。
别墅里灯火通明,长桌上坐着四个人,一顿饭吃得安安静静,连勺子和碗筷碰撞的声音都很少。
棠酥喝完最后一口汤,扬着脸舒服地长叹一口气,接过佣人手上的布擦嘴,朝对面的美妇人道:“奶奶,我吃完了。”
蒋莲舒一头长卷发被金色镶边抓夹夹在后脑上,年近六十,脸上不可避免地出现皱纹,但依旧肤白水滑,妆容精致,穿着蓝色旗袍的脊背挺得笔直,优雅依旧。
闻言她放下手上的筷子,做了精致指甲的手指捏着白布在嘴上沾几下,“那奶奶陪小糖酥上去做作业好不好?”
“好。”
等她们上去了,棠盛放下筷子,问坐在一侧的棠随厌,“说过那么多边,怎么就这回同意把棠酥送回来了?”
棠随厌细细嚼着嘴里的东西,直到咽下去才漫不经心地回着:“不是你们一直希望的吗?送回来合了你们心意,还多此一举问什么?”
棠盛在桌上重重一拍手,惊得瓷碗瓷盘微微跳起,在纯棕色大理石桌上清凌凌作响。周围服侍的佣人立刻低下头,收起耳朵不敢听见。
“你这叫什么话?!”
棠随厌丝毫不受他情绪影响,偏过头抬眼看他气得不行的样子,微微扬唇,眼里满是戏谑,“气什么?”
“我是你爸,你就这语气跟你爸说话?!”
随厌的语气依旧不紧不慢,“我认了吗?”
“你……”棠盛恼气上头,话越说越偏,往失去理智吵架的方向走,“早知道你现在是这个臭脾气,我当初就不该接你回来。”
有时候,话说一遍两遍还会有点情绪,说的遍数多了,便也习惯觉得没什么了。
那时候随厌听见类似这样的话,还会陡然红着眼质问他:“既然这么厌烦,为什么还要把我找回来,就因为你另一个儿子死了,家产没人继承吗?就因为怕老了没人养你,死了没人送终吗?”
现在听见这种话,随厌只会讽笑一声,“早知道?你能早知道什么?”
放下筷子,擦了嘴,随厌站起身,“既然这么想留她,糖酥就先在这里住一段时间,明天记得送她去上学。”
一个巴掌拍不响,随厌不和他吵,棠盛拔高的情绪渐渐下来,知道自己说了重话,但拉不下脸来道歉,只是说:“知道了。”
出了门,随厌把车开上高架,降下半扇车窗,用凉如水的夜风刺激着不断发胀的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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