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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夜宅内的灯亦不会自己点上。

哪怕当年在百花楼阁,也未曾经历此等寂静凄凉之时。

白承珏放下水盆,掏出怀中的火折子,在必经的走廊上点灯。

耳边好像听见鸽子咕咕的叫声,他拿着火折子,缓步走下木台,顺着声源处走去。

靠近院墙的位置,一只鸽子在树旁来回走动,嘴里发出叫声,等着有人来接应。

白承珏盖灭火折子,上前一把抓住只会来回走动的呆头鸽,手指顺着它的羽翼脚腕摸索,终在黑暗中找到足有中指粗细长短的竹简。

他将竹简攥在手心,抱着这只呆头鸽朝书房走去。

书房内,烛光点亮。

衬着烛光,白承珏检查了一边竹筒周围,没有特殊处理,用匕首将竹筒上的蜡封撬开。

里面的书信摊开有巴掌大小,上面娟秀的楷书,眼熟的很。

昭王平日就写的一手好字,一笔一划顿口笔锋都尤为好看,白承珏还年少时,先皇每每最爱夸耀的便是昭王的字,在白承珏看来也不过尔尔,只可惜他的身份地位无论怎么做,都是先皇为止不齿的存在。

信中道:

听闻使者噩耗,今若安好三日后老地方相见。

拆信者若非使者本人,恐是噩耗成真,闵王残虐,杀之,沉尸湖底,本王已派人找寻,无论如何定让使者得以魂归故里。

昭王自己送上门来的人,安排好的刺客。

到了出事,倒成他白承珏一人的不是。

不过,薛北望的死讯,此番惹急了昭王,毕竟是陈国的七皇子,要真有个三长两短作为始作俑者,昭王还真不好同盟友交代。

白承珏拿起毛笔,仿摹着昭王的字迹将书信里的内容抄了一道。

竹简用药水浸泡后,旁边粘粘的腊迹脱落干净,白承珏嗅了嗅脱落下来的蜡块没有独特的蜡香,用竹夹翻转着竹简在烛火下烘干后,将他临摹的那份书信装回竹简封好,拴在鸽子原处。

而真正由昭王书写的短信,则被他收下。

看着傻愣愣站在桌面上的鸽子,白承珏指端抚摸着鸽子的头顶,飞禽拉长了脖颈,木讷的眼睛盯着白承珏看,刚才发生它过什么一概不知。

白承珏轻笑,手指轻拍了两下鸽子的头顶:“果然是昭王养的鸽子,和他一样都是蠢货。”

鸽子歪着头发出的咕咕两声,眨了眨木讷的双眼。

手中这封书信太轻,现在拿出来用只是蚍蜉撼树,不能完全动摇昭王的根基。

留在薛北望身边,与他相处的同时又能慢慢拿到更多关于昭王私通他国的证据,何乐而不为……

白承珏端着铜盆回到房间,床上薛北望好似迷迷糊糊的在说些什么。

闻声,白承珏放下铜盆靠近薛北望身边,手心覆上薛北望额头,温度已然没有刚才烫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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