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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为近一日调节下来,她可以将自己的情绪深深藏好,可在这时,颜昀温柔轻轻的一句话,立叫她丢兵溃甲。
琳琅闻言陡然鼻子一酸,喉咙也微微哽咽,好像一个人在外无论受了多大的委屈,都可挺直脊梁,迎对风雨,但当回到家,家人爱人一句简单寻常的关心之语,就能戳破那人坚强的表象,让人立时泪流,要将胸|腔中的愤懑委屈,尽情地宣泄出来。
幸有夜色遮掩,未叫颜昀望清她神色的刹那异常,琳琅强忍住心中酸涩,努力语气寻常地问道:“怎么还没睡?是身体难受地睡不着吗?”
“因为,你不在我身边”,颜昀道,“自离开楚宫后,夜里一直没有与你分榻睡过。”
在楚宫时,颜昀因朝政繁忙之故,并不总是夜歇在她的未央宫里,有时就歇在御殿,甚至御书房。后来,晋代楚立,她和颜昀,总在一起,夜里也未再分榻过,只,除了颜昀并不知晓的昨夜……
想到昨夜,她是睡在别的男子榻上、别的男子怀中,琳琅心中愧痛如绞。纵有夜色遮掩,她也觉得自己依然无法人对颜昀,正要寻个理由离开时,幽暗的光线中,颜昀边朝榻内挪了挪,边对她道:“过来吧,同我一起。”
似受诱惑的,琳琅,无法抵御这样的诱惑。静默片刻后,她上榻依在颜昀身前,似想借此温暖怀抱,洗涤昨夜种种不堪的记忆。
那人的气息,是那样暴戾阴鸷的可怕,纵洗了又洗,她还是感觉自己,一直被他可怕地缠绕着,直到此刻,在颜昀温暖的怀抱中,她才感受到片刻安宁。颜昀的气息,是温和的、安宁的、令人舒适的,不似那人,像是腐烂阴冷的深渊,要拉着她与他一起,一直沉沦在冰冷的黑暗里,令人绝望窒息。
幽暗的夜色里,榻上的年轻夫妻,如连理枝缠,温柔相拥着。颜昀手搂着妻子,将心底的疑虑问出道:“昨日下午,我忽然感觉十分困倦,依你看来,当时我的困倦不堪,正常吗?”
自然不正常,她白日私下问谢太医得知,颜昀当时,应是中药了。那药与颜昀平日所饮药物相克,故而她虽同用了点心与茶水,但没有像颜昀那般忽然昏睡乃至病沉。谢太医和她叹说,这一中药,令颜昀这几个月对身体的调养功夫,损折了大半。而这一切,自是拜穆骁所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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