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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朝事艰难、国库空虚,当以节俭为上,遂婉拒此事,也以为自己与孩子,会度过一个与往常无异的七夕节。但那一夜,平时应在御书房处理朝事的颜昀,却带了彩纸细竹,到她的未央宫来。他为她和孩子,亲手做了一盏莲花灯,而后携她们到春陂池畔,将那盏小莲灯,放进月色下的涟涟流水中。
那一夜,春陂池畔,回荡着欢声笑语。许久后,莲灯悠悠飘远,颜昀将玩累困睡的阿慕,负在背上,与她一起走回未央宫。水月交融的波光摇映中,他问她在放灯时许了什么愿望,她望着他和孩子,轻轻地道:一世相守,一世长安。
若今夜,穆骁真的难忍兽心,对她做下禽|兽之事,那这样的安宁相守,就再也没有了……
心如熬煎的琳琅,在听穆骁问她“夜景可美”时,勉强挤出点笑意道:“如此良辰美景,陛下当携顾婕妤,一起赏看才是。顾婕妤是爱热闹的性子,又爱极了陛下,若陛下带她出宫赏游,她一定会很高兴的……”
穆骁听顾琳琅突然提起顾琉珠,犹以为这滑头女子,是在借此试探他的心意,心中一笑,顺着她的话道:“顾琉珠不值什么,与她一起,不如同夫人一起有趣。”
琳琅唇际勉强浮起的零星笑意,更加僵滞,“……陛下真是说笑了。顾婕妤年轻貌美,活泼又可爱,就像春日里最娇丽的花儿,任谁见了,都会心生欢喜。不像我,年长色衰,性子又沉闷,是极无趣的人……和我一起,哪里会比和顾婕妤一起有趣呢……”
穆骁懒得在此良辰美景,同顾琳琅聊说一个庸俗无趣的女子,径望着顾琳琅道:“夫人莫要自贬,在朕心里,天下间,再没有比夫人更有趣的女子了。至于年长色衰,更是无稽之谈,夫人美貌无匹,且二十有三的年纪,在朕这里刚刚好,就像一杯酒,正酿到最醇美的时候,享用起来,最有滋味。”
“享用”两个字,简直如一记重锤,重重砸在琳琅心上,她惊骇到说不出话时,见穆骁边惬意享用着杯中佳酿,边意有所指地笑看着她道:“顾琉珠那样的平庸女子,都可在这朕这里得到荣华地位,何况,如夫人这等绝色呢?”
穆骁的确是意有所指,从白天到此刻,顾琳琅一直按兵不动,叫盼着她主动诱君的他,等得有点着急了。他故意暗示得如此明显,是想让顾琳琅快些行动,但这些话,听在顾琳琅耳中,只是进一步加深她的恐慌与厌恶罢了。
原来,穆骁并非真的喜爱顾琉珠,只是单纯将顾琉珠,视作玩物罢了。她顾琳琅,在他眼里,也只是一个合眼的玩物吧……当初他对她没动色心时,就肆意地欺辱她,这会子对她动了色心,就无耻地假意示好,想将她尽情玩弄于股掌之间,真是……恶心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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