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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来你也知道如今情势不妙,宗门正在用人之际,恐防多生事端——你的事情,只有观星台与飞仙草庐知情,你自己也要守口如瓶。再者……你也不必自责太深。魔者,惑也。既然受了魔惑,岂能不堕?入魔就似受创,养好了伤处,仍是自己人。”谢青鹤说。
时钦本以为自己就算侥幸不死,也会受到宗门严惩,至不济也要被谢青鹤轻蔑嫌弃。
哪晓得谢青鹤已经得到了他的供词,依然对他温柔和煦,没有半分苛责。这让时钦心情很复杂,垂首躬身道:“嗯,是。弟子遵命。”
“屋内有我写好的符。你拿一枚玉符佩在身上,能驱除邪祟,抵御魔惑。”谢青鹤说。
时钦知晓这是明晃晃的测试,要检查他身上魔念是否清除。他答应一声,进门找到谢青鹤写字用的书桌,看见玉符也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捏在了手心,佩在腰间。
出门之后,他将玉符亮给谢青鹤查看:“大师兄。”
谢青鹤点点头:“还望你不要觉得我太过冒犯。”话音刚落,就有一道剑气飞入玉符之中。
这道剑气追随玉符旦夕不离,一旦时钦将玉符摘下,谢青鹤马上就能知晓。
时钦诚恳地说道:“弟子岂敢不知好歹。大师兄以玉符保全弟子,弟子感念于心,永不敢忘。”
他是被离苦所攫获堕入过鬼道的倒霉蛋,连他都不清楚自己怎么就入了魔、何时何地入了魔。
谢青鹤先赐玉符再赐剑气,堪称用心良苦,将他保护得滴水不漏,他又怎么可能怨恨谢青鹤对他不信任——他都不信任自己,正需要有人扶持一把。
“看你伤也好得差不多了,连日不去外门也惹人猜疑,早些下去上差吧。”谢青鹤吩咐。
时钦应诺一声,略迟疑了片刻,问道:“我独自去么?”
“我再派个人押着你?”谢青鹤反问。
时钦是真的有些震惊于谢青鹤的宽和大度。
他惹出这么大的事,堕入鬼道之后,对宗门有种种怨恨不甘,甚至想过杀李南风灭口。
谢青鹤却依然不计前嫌,叫他和往常一样去外门视事。这两年来,他在外门权力极大,大师兄就真的这么不管不顾、不加提防吗?
“去吧。”谢青鹤起身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我盯着你呢,不必畏首畏尾。”
谢青鹤不是狂妄自信,也不是多么信任时钦的意志力。只是这么多年来,他入魔出魔,与魔共舞共情,接触了太多魔类,这世上再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何谓堕魔。
若非心中有罅隙,魔念哪有那么容易趁虚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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