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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尽快弄个名册出来。阎荭那边也叫人去盯着了。翻不起浪。”伏传低头刷刷写字。

两人边坐边聊。

将近午时,正准备吃饭,突然有奴婢前来回报:“妘府前来报丧,说是府上姜夫人殁了。”

伏传吃了一惊,问道:“报丧的人呢?传进来!”

那边下去叫人,伏传回头对谢青鹤说:“她的病是我治的,身体是我亲自调养,起码再活五十年。怎么突然就死了?”

谢青鹤也有些奇怪:“妘家也没有往紫央宫报丧的道理。”

黎王妃是黎王的妻室,真正说起来,她和谢青鹤、伏传都没有任何关系。若她是尊长,报丧到紫央宫也说得过去。如今上官时宜已经登基,谢青鹤就是板上钉钉的太子,黎王妃不过旧朝王妃,在新朝还未册封时就是一介庶人,死了也没资格往谢青鹤住处报丧——这件事很不符合常礼。

说得残酷些,妘府上只有花折云或是妘册死了,才有资格往紫央宫报丧。

说话间,就有仆妇被领了进来。

“琚姑?”伏传很意外见到她,“到底是怎么了?”

琚姑是花折云的贴身仆妇,这半年来与紫央宫也是常来常往,见了伏传与谢青鹤并不慌张,屈膝施礼之后,抹了抹泪,低泣道:“求小郎君做主。娘娘……夫人,她实在是冤枉啊。”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谢青鹤也很迷茫:“究竟何事?你慢慢说。”

伏传使小婢女将琚姑扶了起来,给了毛巾擦脸,还递了一口茶。琚姑似是难以启齿。伏传又让身边服侍的小婢女都退了下去,安慰道:“你若实在说不出口,会不会写字?”

琚姑也不至于真的写字供述,半天才艰难地说:“王妃……不,就是府上夫人,她死了。”

伏传:“……”我们知道。

“她是被王……被郎君,生生逼死的。”琚姑说着又忍不住流泪,“自从来到青州之后,郎君便抑郁不快,终日饮酒烂醉。两位夫人都以为他是寄居他乡,难理风俗。想着只要住习惯了,渐渐地也就好了。”

这番话说得谢青鹤与伏传都觉惊异。

妘侑身份特殊,他在家里喝酒只能是“作乐”,绝不可以是“思乡”。

琚姑身为花折云的贴身仆妇,跑来紫央宫告状,居然连这种要命的“猜测”都说了出来,那就代表着,琚姑要说的真相,远比妘侑醉酒“思乡”更加恶劣可怕。

“直到昨日,夫人才知道,原来郎君日日醉酒,乃是痛恨夫人‘不贞’。”琚姑说着泪水又滚了出来,替自家主人承受了无比大的委屈,“他……他不敢得罪夫人,只管找王妃、夫人出气。夫人心中抑郁,不得排解,昨天又被夫人撞破了真相,夜里就吞金自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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