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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先回去躺着吧。伤该养的养一养,别坐下病了。”伏传敲打了两句,见滕晋也不敢造次纠缠,想着还是怀柔安抚一二,“你想什么我都知道。王氏亲族都是添头,你真正要杀的是王太后与新城翁主。大兄处事宽仁,素来优容降臣,‘我’若先一步替他除去妘氏旧主,就是替他分忧了。”
滕晋打的正是这个主意。
王琥已经把妘氏近枝杀了个七七八八,唯独女儿王太后和外孙女新城翁主得以幸免。
王太后与新城翁主都是距离皇权最近的妘氏血裔,若王太后随口指认说这人是妘使血脉出逃,那人是妘使遗腹子,就是动乱的根苗。新城翁主长大之后生育子女,同样是帝血龙裔。
——这两人活着的杀伤力,比身份暧昧的妘缵,血脉较远的黎王,都要强大无数。
这事与谢青鹤是否宽仁毫无关系。众人皆知少君宽和,那谁又不知道家主杀人不眨眼呢?滕晋能说服夏荔跟他一起去“斩草除根”,就是因为他要抢这份“代劳”的首功。
此等脏烂的活儿,难道还要主上吩咐才去做吗?不会主动替主人背锅的奴才,不是好奴才。
可惜,他遇见的是伏传。
“你这点儿心思要收起来。不说大兄不吃这一套,我也不领情。”
“王氏在妘使暴毙之后,于禁宫中奢行无度、肆意残杀奴婢,不管她是什么身份,是否牵扯到前朝遗民民心稳定,杀她会否使天下议论——她也必死无疑。大兄再是宽仁优容,赦不及此毒妇。”
简而言之,王氏残杀奴婢太多,今天伏传不处置她,他日谢青鹤也要来杀了她。
以罪行显戮于市,理直气壮,根本不需要任何人背锅。
“新城翁主何辜?”伏传问。
新城翁主是已故小天子的妹妹,妘使和王氏的小女儿,今年只有七岁。
这个小姑娘落地就是郡主,妘使登基之后,她被封为公主,没多久又晋为长公主。小天子被王琥溺死之后,她也受了惊吓,从此变得痴痴呆呆,侥幸保住一条性命,封号也从长公主降为翁主。
说起来她是血统尊贵,享尽荣华,可她还未懂事就已痴傻,真正享受了多少尊贵?
“不管你今夜来见我是想跟我‘说道理’,还是担心我厌弃你,日后会寻机敲打、剪除你,我该说的话都开诚布公地告诉你了。此前你我没机会详谈,我若以今日之事苛责不放,是我不教而诛。你是阿父旧臣,在王都潜伏多年屡建奇功,也盼此后能与我同心竭力,不负阿父嘱托。”伏传说。
滕晋才真正明白自己是马屁拍马腿上了。
隽小郎君不是没成算,不是没顾及到,他全都知道。只是想法光明正大,不稀罕蝇营狗苟。
而且,伏传这番话说得软硬兼施,还给滕晋吃了一颗定心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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