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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背着大师兄就像是驮着一件珍贵的“货物”,冰冷金贵,宛如死物。

哪怕谢青鹤的呼吸还是缭绕在他耳边,他也没有感觉到一丝亲密。

这让伏传有些失落。

回到偏殿之后,刚刚落地,谢青鹤就从伏传背上一跃而下。

往日他总会摸摸伏传的脑袋,或是给一个笑容,表示对小师弟任劳任怨的感谢。这会儿也都省去了。伏传有点孤独地站在原地,看着谢青鹤一路脱鞋解衣裳,拆下束发的簪子,钻进被窝,躺下。

大师兄就这么闭上眼,睡觉去了。

从他回到偏殿开始,没有任何一个多余的动作,目的明确,毫不迟疑。

伏传看着被谢青鹤脱下来摆放得整整齐齐的鞋子,折得一丝不苟的衣裳,滋味难言。

谢青鹤不是没有自理能力,他一直都可以独自生活,自己洗衣做饭打扫屋子,但是,在有人照顾的情况下,他一般不自己处理庶务。和伏传结侣之后,一个人的生活变成两个人的生活,有时候是伏传照顾他,他也常常会照顾伏传,但是,他俩绝没有“自己的事情自己做”这回事。

都要睡觉,都要脱衣服,如果没有下人伺候,收拾寝具、准备寝衣的事,可以一起做,也可以肆无忌惮地偷懒,交给某一个人来做。不管是谢青鹤和伏传,都很疼宠对方,甘愿效劳。

哪怕谢青鹤将鞋子胡乱踢在地上,将衣裳扔在榻上,伏传也不至于觉得气氛怪异。

——本来该一起做的事,自己做了。自己做就算了,只管自己,不管你的小师弟了吗?!

谢青鹤已经快睡着了,只差一点点,将眠未眠,马上就要沉入黑甜的梦乡。

他听见小师弟站在床前,悉悉索索地脱衣服,赤裸的小脚丫在地板上踩得啪啪响。没多会儿,小师弟动作很粗鲁地掀开了他的被子。

谢青鹤睁开眼,把刚被掀开的被子抢了回来,重新掖紧:“今日不要一起睡。”

伏传呼地坐在枕边,问道:“我是大师兄的道侣,大师兄不会忘了吧?”

“道侣是在修行之中互相扶助,何曾规定要睡在一起?我也不是不与你同睡一张床,只是要你睡另一个被窝罢了。你是修行人,七魄强健,皮囊乖顺,想要睡相规矩,又有何难?你睡觉时肆意翻滚,拉扯攀骑,无非是仗着我喜欢你,刻意放恣形迹。”谢青鹤每一句话都说得毫无感情,明明是在指责伏传,居然也没有半点愤怒发作的意思,仿佛就是在陈述事实,没有任何恶意。

伏传被他一句“睡相差”噎了个哑口无言,半晌才说:“我明日就跟幽精大师兄一起睡!”

爽灵大师兄仿佛没有听见,双目微合,两手交握,已经继续睡去。

留下伏传运了半天气,本想大师兄说过,反正大师兄此世不修打不过自己,就仗着修为高深去抢了那个被窝,逼着大师兄暖床又怎么了?就要骑在大师兄身上睡觉!心中想得无比激烈,伏传回头瞅了已经睡着的大师兄一眼,到底还是有些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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