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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文摇摇头,从华辟身边让开,对阎荭微微颔首:“请。”
这就出乎阎荭的意料之外了。他以为田文会处处掣肘。细想起来,田文凭什么要护着华家呢?或者说,如果华家当真不干净,小郎君又凭什么要护着华家呢?
底下人麻溜地准备刑具,开始拷问华辟。
先用钳子拔掉手上的指甲。
华辟没有吭声,不远处华家的女眷丛中发出尖叫声,很快哭成一片。
阎荭在想明白田文此行的真正意图之后,脊背微微地发寒。田文根本不是来保护华家的,他是来确保小郎君绝不被华家牵扯。正常情况下,小郎君怎么可能被华家牵扯?陈家唯一的少君,难道会勾结已近末日的外敌造自家亲爹的反?
——那不正常的情况下呢?
阎荭上前接过嫦籽手里沾血的铁钳,一手抱住华辟的脑袋,死死盯着他。
四目相对,他没有从华辟眼中看见一丝恐惧,那双眼睛因身体承受的痛苦微微漾着泪水,却没有人在遭受酷刑时该有的惶恐、乞怜与哀求。阎荭做奸细已经有二十年了,经手的脏事无数,却从没有见过华辟这样沉静不惧的“货物”。
阎荭一面盯着华辟,铁钳撬开华辟的嘴唇,钳住了细白干净的门牙。
他一点点地用力,刻意左摇右晃,一点一滴地将那枚漂亮的牙齿从牙床上撕了下来。
华辟也盯着他。
牙齿彻底脱落的瞬间,华辟满口鲜血,无声大笑。
“我再问你一次。奸细在哪儿?”阎荭扔掉了手中的铁钳,左手横指,就有灰衣人把一个约摸二三岁的孩童拎了起来,“你家上下多少口人?我还能问你几次?”
人群中的夏女哭喊道:“珈儿!珈儿是……是小郎君关照过的,你们不能动他!”
阎荭不着痕迹地看了田文一眼。
田文并没有阻止他的意思。很明显,田文不在乎华家的死活,他只关心小郎君是否被牵扯。
“这是你长兄华离的遗腹子?”阎荭将哇哇大哭的孩子单手抱起,捏了捏孩子粉嫩的脸蛋,突然就将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孩子剥了个精光,扔在结冰的泥地上。
灰衣人送来一个木桶,水中飘着浮冰,阎荭眼也不眨地将冰水浇在了孩子身上。
夏女直接就晕过去了。
华辟看着哆哆嗦嗦哭声渐小的侄儿,仍旧没有任何妥协的情绪。
阎荭又指了指右边。
灰衣人将女眷们簇拥着的老祖母卞氏押了出来,期间不少媳妇拼死去拦,都被持械的灰衣人凶狠打倒,三五个头破血流,不知死活地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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