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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也不知道詹玄机在恕州跟陈起是怎么回事,更不知道他回相州是贬谪还是发配……
陈起有书信回来,说是让詹玄机回相州主持大局,但是,主持大局就四个字,接下来一连串话,全都是安排詹玄机教养小郎君,教小郎君读书谋略成材……那到底是怎么个意思?
上面的话说得含糊其辞,底下人就很难办。
田文到谢青鹤跟前扒陈起送到东楼的那封信:“说是‘主持大局’,言下之意,大面上掌总就是了,其余细节都别多管。如今相州能有多少‘大局’?耕种、人丁、课税、商路,样样都是我父经营,他也不能接过去——坐在东楼也是个摆设,搁我也回乡下去。”
“不过,郎主的意思,是让他给小郎君做先生。要么往乡下去一趟,把人请回来?”田文怂恿。
谢青鹤正在给大雁做窝,刨刀推出满地刨花,大黑狗就在木头花里撒欢。
他要干活,穿得比较利落,腰间挎着皮囊,插着两根炭笔,偶尔会在木头上画个记号。田文见他全神贯注的模样,一时怀疑他是不是根本就没听刚才的说话:“小郎君?”
“那信是写给我的吗?”谢青鹤问。
“信是写给东楼幕府,可小郎君若是做成了此事,郎主自然高看一眼。”田文说。
“许章先生都看不起他的赏识,又要我去博取他的赏识?”谢青鹤将木头刨得光滑平整,开始加工另一块短板,“他就喜欢这样。”
说着,谢青鹤将一块木头扔出门去,正在木花里玩耍的大黑狗风驰电掣地追了出去。
没多久,大黑狗就把短木头叼了回来,在谢青鹤跟前蹲下,兴奋地等待表扬。
谢青鹤随手丢给它一块肉干,继续加工木板,说:“不想被他当狗,就不能被他钓着团团转。”
“小郎君已经有对策了?”田文问。
“过了冬再说吧。”谢青鹤专心致志地给大雁做窝,“如今没空。”
“小郎君应该知道詹家在相州的声望。老家主在时尚且镇得住,如今郎主也不在相州……”田文还真有些担心陈丛的处境,名声这种东西玄奇无比,绝对力量镇压的时候它没有用,局势暧昧时就能起决定性的作用,“是否请詹先生来授课讲学倒是其次,以我一点愚见,是不是把二郎府上的变故稍微跟他说一说?”
“姑父好歹是东楼谋主,他连这点局势都看不懂,凭什么与白芝凤并称相州双璧?”
谢青鹤根本不搭茬,用脚推开地上的刨花,找了一根凿子:“许章先生没事去慈幼院看看,我今日做禽鸟窝,不抄书,没什么可看的。”
说起慈幼院田文更来劲了:“这不是天快凉了么?慈幼院那边被褥不够用。还有能不能再烧些炭笔?都说比刻刀、墨条好用。如今豆粥尽够吃了,养兔儿的孩子就不让杀兔子,说是养出了感情,闻其声不忍食其肉,真是读书越多越刁钻!要么就养些鸡鸭,鸡鸭长大了褪去黄毛长杂毛,也不如兔子那么毛绒绒可爱,大概其就能宰了吃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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