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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纪总觉得谢青鹤与伏传都是身怀宿慧之人,理所当然是他的同盟,他是彻底弄错了阵营。谢青鹤并不是跟他一起等待陈起猜忌、处置的小可怜,谢青鹤就是那个被他所忌惮的雷霆本身!

在场的陈先义、乌存与司徒囚已经被“陈纪袭杀小郎君”的消息镇住了。

谢青鹤所做的安排也不过分,只是将陈纪府中的武士换防,暂时软禁了陈纪。至于这件事究竟是怎么回事,有东楼田先生出面,还要请示恕州的陈起,也轮不到几个下人顶锅。

陈先义与乌存即刻起身,快马加鞭赶到田安民家中传信。

谢青鹤又吩咐司徒囚:“司徒将军只管守好门户,以我想来,纪父应该不敢来叩门。”

司徒囚为之一凛。陈纪袭杀小郎君的护卫,已然死了两个人了,这会儿乌存带人去解除陈纪麾下护卫兵甲,还要把陈纪软禁在家中,万一陈纪想不开要来硬杠呢?

“仆在一日,必保小郎君长安。”司徒囚屈膝施礼离开。

谢青鹤这时候才吩咐素姑:“你去后边告诉阿母,安心歇息,今夜无事。”

待素姑离开不久,陈府四处点起灯火,有士卒兵甲碰撞声响起,步履沉重,整齐划一。

陈利依然屈膝正坐在屋内,沉默不语。

谢青鹤抓了一把水煮晒干的粗盐花生给他,在他面前坐下,说:“你是想知道,我是不是给你准备了一番说辞,让你去告诉阿父?”

陈利犹豫片刻,低声说:“今天在院子里的人很多。”

换句话说,就算陈利愿意帮着撒谎,他也不能确保所有人都和他一样撒谎。

谢青鹤很意外:“若是人不多,你就愿意替我撒谎了?”

陈利摇头。

谢青鹤也觉得陈利不是背主之人。他奉命在谢青鹤与伏传身边服侍了两年,可他十五六岁就在陈起身边当卫士了,从守门的小卒子提拔起来,到登堂入室的佩刀心腹,哪可能说倒戈就倒戈?

“仆不能欺哄主上。若小郎君要仆守口如瓶,仆愿为小郎君封口。”陈利说。

他的想法与陈纪如出一辙。

要陈利背叛陈起,他做不到。可要他对不起小郎君,他也做不到。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自杀。

谢青鹤剥开一颗花生,将花生仁都给了陈利,说:“一仆二主存身艰难,你也不必这么自苦,阿父是你的郎主,也是我的父主,你只管对他尽忠,不必多想我与他的关系——今日之事,你看见什么就是什么,照实回报即可。”

陈利只知道陈纪要杀自己等人,只听见陈纪说要灭口,具体是为了什么事,他压根儿也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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