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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君汤室所用澡豆细腻清香,很是去垢解秽,可否计入束脩之中,旬月供奉几匣子?”田文认认真真地问。
谢青鹤洗耳恭听听了个寂寞,面上还得保持微笑:“自然可以。”
他也不知道素来狂妄的田文怎么就看上自己了。
田文说要来给他讲学,谢青鹤也不能说,我跟你爹闹着玩儿的,你别当真。
与田文约定了明天讲课的时辰,田文留下三斤污垢,带着被搓洗得白皙芬芳的轻松,香喷喷地离开了陈府——素姑还给他装了两盒澡豆,田文就拎在手里,大摇大摆地离开。
田安民在陈府大门口截住了田文,依然坚持要押他回老家。
“束脩我都得了。”田文举起手里的澡豆盒子,“明日就给小郎君讲学去,哪能说走就走?”
田安民根本不吃这一套。这时候把田文送回乡下老家,顶多是得罪小郎君。叫田文去给小郎君当夫子,得罪的就是陈起了——陈起还活得好好儿的,相州重臣就去抱小郎君的小臭脚,更别说田安民与陈起原本就有些龃龉隔阂,这是闹着玩儿的么?说不得就是灭顶之灾。
父子俩正在拉扯,有卫士匆匆忙忙跑出来,看见田安民略觉意外:“田先生,小郎君有请。”
田安民看了田文一眼。
田文嘿嘿笑道:“叫你,不是叫我。阿父,儿先家去。”
不等田安民说话,他把手里的澡豆盒子整了整,重新拎在手里,溜溜达达远去。
田安民满心凝重地进门,一日之内,第二次回到了陈起的寝院,再次进了小郎君的居处。
这地方就是小郎君的住处,供他起居饮食,并没有特意准备待客的屋子。田安民一路登堂入室,四下也不曾隔绝隐私,无意间撞见了正在清洗浴室的使女们,听见姑娘们叽叽喳喳地抱怨,说从田先生身上搓下来两层泥灰……听得田安民胡子翘了又翘。
回想起儿子刚才清爽惬意的模样,田安民才突然意识到,田文居然在小郎君这里洗了澡换了衣服熏得香喷喷地才出来!一个敢叫洗,一个真敢洗,这俩是都没把自己当外人啊?!
因是小郎君相请,田安民此次不曾候见,进门就直接被引入了内室。
屋内和上午相见时没什么两样,小郎君还是安之若素地坐在上席,隽小郎君守在他身边。
田安民叙礼坐下之后,跟小郎君说了两句话,还没来得及表达出让田文回乡下“养病”的意图,小郎君已含蓄地暗示他,光叫田文一人讲学不足够,想请刘洵的兄长刘澈先生,张清的岳父姬琚先生,王奔的族叔王熹先生……都是海内闻名的各方大家,才能填满屈醒留下的空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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