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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时安倏地抬起头来。
贺静狠狠瞪着他。
“现在还不知道究竟是谁。”原时安软了下来,“查到了真相,再想下一步,也不迟吧?”
“我今天才算是看明白了。你就是个……你就是个……你知道吧?你就是个……贱人!就你这种被人打了脸还贴上去的贱性,谁见了不得抽你两巴掌?你倒在床上昏迷不醒,我着急上火到处给你找大夫,找人守在成渊阁,就怕你被人暗害了!我脚上还两溜烫出来的泡呢,你倒是无所谓!”
贺静难得一回爆了粗口,喷的时候口水都飞了出来,恨得咬牙切齿。
“我娘说过,不能与贱人做朋友。贱人不自爱,常在危墙之下,砸死了他自己是不知道心疼的,自然也不会把朋友当一回事。我一直认为,阿娘说的贱人是乡野村夫,一锄头挖到脚,血流一地还能继续下地的‘贱人’。如今我算是明白了,侯府之中,世子之尊,自甘下贱才是真的贱人!”
放完炮之后,贺静又迈起他的鸭子步,一瘸一拐飞快地往回走。
原时安见他走得艰难,忍不住问:“你去哪儿?脚不疼了?”
贺静头也不回,恨恨地说:“我找先生去!先生是天下第一自爱之人,我跟他身边,洗洗随着你这些年不小心沾上的贱性儿!”
原时安欲言又止,轻轻叹了一声。
※
谢青鹤正准备去迁西侯府一趟,贺静就气咻咻地来了,可怜巴巴地说脚疼,求先生治一治。
“你就少走两步,好好养一养,比什么都强。”谢青鹤也是哭笑不得。他能有什么办法?烫伤膏也不是顷刻就得的。此次上京走得匆忙,常备的药物都在羊亭没带着。
贺静跟原时安吵架翻脸,心情不好,就非要赖在谢青鹤这里不走。
谢青鹤也没有赶他。在羊亭县时,贺静与原时安也是每天没事就往谢青鹤家里跑,谢青鹤哪有耐性时时刻刻陪着?就让他俩蹲在西厢房里,自己爱干嘛干嘛。
何况,现在住的就是贺静的园子,也没有把主人家赶出门的道理。
“我这会儿要去成渊阁一趟,下午还要去赵家接人,你就在我这里躺着?”谢青鹤问。
贺静讨好地说:“我给先生驱蚊煮茶。”
这地方长久没有主人来住,守园子的仆人又玩忽职守,廊下全是葱子蒜苗,确实很多蚊子。
谢青鹤与蒋二娘因乘船赶路的缘故,身上都带着驱蚊包,昨夜睡得还算安稳。贺静就比较惨了,白皙的脸颊上都有两个大蚊包——所以他今早处置守园奴婢的时候,尤其愤怒凶狠。
不等谢青鹤收拾出门,贺静又忍不住说:“先生,昨夜我派去买香烛黄纸的小厮,叫富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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