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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热衷于探究生前死后的去处,多半缘于对死亡的恐惧,许多俗众迷信之教也喜欢宣扬地狱之苦,以此恐吓百姓奉养皈依。寒江剑派就从来不搞这一套,入世传教时更喜欢教人珍惜现世,把握当时,不去寄望虚无缥缈的前世来生。
原时安与贺静都是正儿八经的儒教学生,讲究的也是六合之外,圣人存而不论。沦落到不问苍生问鬼神的地步,是要被抨击耻笑的下流作派。
这是一条。
另外谢青鹤考虑的则是,他这辈子是打算以书画经学立身于世混饭吃。
就跟庄老先生一样,一辈子科举不第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只要学问够□□,文蕴够丰厚,多的是达官显贵捧臭脚。蒋占文那种好读书不求甚解的万年老秀才都能小□□活,他养几个姐姐绝没问题。
为了走归隐山林的文宗路线,谢青鹤也不能刚出道就给自己挂上个能招魂的神棍人设。
所以,不管昨夜贺静怎么追问,谢青鹤都避而不谈,只做事不解释。
现在原时安不顾迁西侯府的体面,说了家里的人事纠葛,摆明了就是白捡了爵位的叔父一家出手谋害,可想要拿到切实的证据,还得搞清楚究竟是怎么下的手,害人的原理是什么——也不能说我丢了钱,隔壁邻居突然发了财,那就一定是邻居偷了我的钱。凡事还得看证据。
而且,今晨发现贺静的下人死在了御沟里,贺静也成了受害人之一,他必然也要旁听。
谢青鹤沉默片刻,才说:“人有三魂,曰胎光。曰爽灵。曰幽精。爽灵又称地魂,乃是人的识魂,我昨日去了成渊阁,就看见小原的地魂蹲在门口。”
贺静不住点头:“对对对,先生就拿了个花瓶,把原兄装起来了?”
“通常只有四种人容易离魂,老、弱、病、幼。小原正当壮年,身体康健,想来昏迷之前,也没有遭受过重大的惊吓变故吧?”谢青鹤问。
原时安摇摇头:“没有。我只记得那夜……与贺兄喝了酒,与往常一样睡下。”
“所以,这就绝不可能是个意外。”谢青鹤说。
原时安低头不语。
“我曾经推测,做法将魂魄从你皮囊抽离的术士,应该是道统缺失,又或是修为不高,所以无法将你的魂魄拉得太远,或是直接拘走。昨天在成渊阁你的寝房里,我一直在找施法的镇物,地方比较大,时间也比较紧,确实是没找完——那一把火,应该是想掩藏证据。”谢青鹤说。
贺静不由自主地望向原时安,眼神里带了些难过:“原时祯带人来捣乱,辛仲道在后压阵。眼看辛仲道也收拾不了残局,砚池姑姑就来了……砚池姑姑走后不久,成渊阁外就堆起了干柴火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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