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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二娘不住摇头,默默坐了片刻,她才问:“可义绝么?”
丈夫把亲娘打成这个样子,但凡不是娘家势弱到了尘埃里,这门亲事都做不得了。要么蒋家不再认蒋二娘这个女儿,要么蒋二娘与徐浓义绝归家,他日再择夫婿——当然,闹出这种丑事,蒋二娘想要再嫁非常困难。很多时候为了保全女儿的婚姻,都是女儿女婿一起扔了。
谢青鹤摇头说:“义绝不易做,牵扯太多,也显得我家刻薄不容人。稳妥起见,只求速速和离,他日坊间议论,也是他家理亏。爹只有个秀才功名,全仗交游广阔才有些势力,做事就必得理直气壮,绝不可咄咄逼人,若是弄得家里名声坏了,让爹离了那个圈子,以后怕是饭都蹭不上了。”
蒋二娘又幽幽地说:“我看爹的样子,好似还没有想到这么长远。”
蒋占文愤怒归愤怒,看着张氏满头是血还有点腿软,从头到尾就没想过要叫女儿和女婿和离的事,倒是把蒋二娘骂了个狗血淋头,怨她没有照顾好亲娘,让亲娘在婆家吃了这么大的亏。
谢青鹤想了想,说:“再待一会儿。”
等他这个孝子在二姐的按摩下缓过劲儿,马上跳出去手撕谋害亲娘的二姐夫!
让谢青鹤很意外的是,不等他出场,那边大姐夫李常熟就把这事给提起来了。
蒋元娘和蒋幼娘都在屋内照顾张氏,蒋占文则跟大女婿在堂屋说话。
李常熟年纪跟蒋占文差不多大,平素翁婿之间倒是经常碰得见——镇上有头有脸的富户大家就那么几个,蒋占文在各家混饭吃,跟大女婿是抬头不见低头见。蒋占文有功名(镇上比较稀少),李常熟有钱(镇上三五家),两人也算是互相抬举。
所以,李常熟跟蒋占文说话不那么小心翼翼,翁婿之间的礼数守着,说深了就更似老友。
“妹夫他说话也是不尽不实。岳母与妹夫他娘撕扯在一起,怎么就那么刚好,他一推门,单把岳母推下台阶摔破了头,他自己亲娘好端端的毫发无伤?世上有这么凑巧的事?”李常熟先确定了徐浓的动机,“他就是故意的!明知道岳母在外,摔的就是岳母。”
蒋占文能考上秀才,脑子也不差,当然知道徐浓是故意摔自己老婆。
“他摔的只是岳母么?不是。任谁都知道,妇人一生所系,皆在丈夫身上。嫁给高官,她就是夫人太太,嫁给贩夫走卒,她就是农妇渔妇卖茶汤的,岳母是金尊玉贵的秀才娘子,谁人不晓啊?平日里走出门去,谁不礼让三分?礼让的都是岳父大人您。”
“妹夫既然敢摔岳母,必然是早已对岳父您心生不满,否则,岂敢如此无礼?”李常熟说。
“就是乡下蛮夫,也没有娶了人家姑娘,反倒要去打岳父岳母的道理。都说岳父岳母是外父外母,再是‘外’,那也是父母。今儿这事闹得这么大,半个镇子都知道岳母在妹夫家受伤的事情,岳父大人,”李常熟严肃地说,“妹夫这门亲,只怕是做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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