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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幼帝心腹宫监顿时露出敢怒不敢言的表情,你以为你是韩丞相吗?如此狂悖无礼!何况,韩丞相在陛下跟前也要称臣。张口就是“我我我”,你哪位啊!
反倒是等着来参观幼帝新老师的几位帝师,个个眼观鼻鼻观心,没有半点反应。
幼帝端坐不动,问道:“苏子以常礼入学宫,不朝不谒,不以朕为天子?”
“我教不了天子。”谢青鹤说。
“既然教不了天子,苏子为何入禁?”幼帝又问。
谢青鹤微微一笑:“也可以不入。”
此言一出,幼帝与他身边几个宫监都傻眼了,旁边几个帝师也都不大爽快。
就在所有人都认为,幼帝若不服软低头,谢青鹤就会翻脸离开的时候,谢青鹤突然问道:“这里是讲经堂。皇帝学习丹青的地方在哪里?”
幼帝暗暗踹了身边宫监一脚。
那宫监连忙扑了出来,磕磕巴巴地说:“奴婢……奴婢为先生引路。这边请,就这边——”
谢青鹤跟着宫监转身就走,也不曾跟站了一排来与他结交的“同僚”打招呼,连幼帝都被他摔在了身后。待他远去之后,满屋子君臣师徒面面相觑。
幼帝似是被权臣欺凌习惯了,半点不觉得丢脸愤怒,起身向几位师傅施礼:“各位夫子,朕该去上丹青课了。”
与几位帝师叙礼之后,幼帝带着宫监离开,转脸就哼道:“都是韩家走狗!”
这会儿能站在学宫给皇帝当老师的夫子们,自然都是被韩琳默许过的自己人。谢青鹤入宫之事,伏传事先跟韩琳打过招呼,学宫里这批老师们当然不会给谢青鹤找麻烦——看见谢青鹤欺负幼帝,这几位老师也没有站出来保护幼帝的意思。
宫监们唯唯诺诺,竟然也没有人敢附和皇帝一句。
学宫里的师傅得罪不起啊,他们是不能责罚皇帝,可是,他们能责罚宫监啊!皇帝不学好,那肯定不是皇帝的错,都是身边奴婢的错!得罪了学宫师傅,说不得哪天就被拖出去打死了。
——皇帝救不了。
宫监们比较关心新来的丹青师傅:“陛下,那苏子那么年轻……他真是来给陛下当师傅的?”
幼帝并没有自己的情报渠道。
邓太后只是暗中保护他,并未在明面上给他任何势力。
以幼帝的处境,他敢往外生长爪牙,不管是韩琳还是阆田萧家,都会迫不及待对他下手。这就是幼帝的困境——发展势力马上就要死,不发展势力迟早也要死。
幼帝只知道,这位苏子跟已经离开的冼花雨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可是,他又跟伏传关系很亲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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