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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莺的干儿子蔺百事在万象谋了个监金银矿事的差事,兴冲冲走马上任,在万象被萧家收拾得服服帖帖。齐莺收不着这份孝敬,要蔺百事去跟萧家打擂台,这才有了清扩隐田的事端。”谢青鹤说。

隐田是大世家唯一的弱点,也是千百年来约定俗成的潜规则。

后赵对于农家是按照丁亩课税,就是既要交人头税,也要按照田地大小交税,对于自耕农来说,有丁亩税,还要时不时地服徭役,负担非常重。因朝廷对士族有优待,有爵位官身的家族,基本上不征田税,免去徭役,许多活不下去的自耕农就干脆选择对大世家献田投靠。

除却自耕农投靠之外,蓄养流民开垦良田也是各大世家的日常,这导致世家的土地越来越多。

然而,朝廷给世家的免课也是有限度的,一个家族在册的土地太多了,自然会引起朝廷的注意。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出现,大世家就会选择隐去大部分田产,绝不上报。

隐田此事世家得利,百姓也看似得利,只有朝廷傻眼。

——朝廷收不着税了。

可朝廷的官员多半也是士族,也是隐田的得利者。

所以,哪怕朝廷收不着税,自家得了实惠不就行了?这事道理很简单,却千百年来无法根除。

“齐大监也是一辈子长在深宫,哪里斗得过那鬼成精的阆家。”韩琳忍不住提了一句。

宝公主与阆家争矿坑的事,发生在十多年前,韩琳那时候年纪还小,知道得也不多。

蔺百事捅出来的隐田之事就发生在近年,河阳社与阉党打得风生水起,韩琳也算是在府上谋主身边耳濡目染,知道得非常详细。

“蔺百事才捅了隐田之事,要请钦差去万象查阆家的田册,那边萧家和阆家就把多年庇护的农户释了出来。唬得那几个县的县令连夜上门哀求,这事得徐徐图之,不能一口气放出来。郡府税课司就是萧家的走狗,立马差遣税吏下乡,逼税问课,强收种子牛马,还他娘亲的照着年限倒扣!”

一个自耕农在十年前献田投靠了阆家,他在这十年来,给阆家交了多少租子,朝廷是不管的。

朝廷只管他逃了十年的丁亩税。

现在人被阆家放出来,朝廷就逼着他马上把过去十年未交的丁亩税,全部补齐!

大部分平民百姓都是勉强活下来,能有三五个月的余粮都是富户了,哪可能存得下十年丁亩税?

这波被释出来的农户都被逼得走投无路。按照后赵律法,欠税少的被罚苦役,欠税多的直接被收监,要发配烟瘴之地。稍有推搡喧哗,马上被扣上暴力抗税的罪名,斩立决。

老百姓并不知道大地主和朝廷的课税司是一伙的,也不知道课税司就是故意要逼反他们。

他们只知道朝廷不让他们投靠大地主,就是为了从他们身上拼命搜刮征税,榨取民脂民膏,曾经保护他们的大地主也被朝廷逼得没办法,只能把他们放出来当自耕农,独自面对朝廷的盘剥。

税是真的交不起,根本没有活下去的指望了。

没办法了,造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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