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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的话已经很露骨了。太祖父卢济儒一身光棍混到了工部尚书的实差,祖父你有个二品大员的亲爹还不是灰溜溜地滚回家来?亲爹都没用,那些太爷爷在官场上留下来的香火情有什么用?
真的猛人,不用托举都能脱颖而出。若是弱鸡,尚书想给你加持一下都没屁用!
卢宣似乎被孙子突如其来的惊人之语镇住了。
谢青鹤不是喜欢出风头的性子,平时做功课也没有猛刷来自李钱的经验,表现得四平八稳,不功不过。卢宣只知道孙子读书举重若轻,不费什么功夫。日常行事做派,也只取一个稳字。
七岁的孩子,看穿了他拿孙女婿做跳板的用意,还直接发表了截然不同的反对意见!
卢宣惊愕片刻之后,一下一下摸孙子头顶还软绵绵的头发:“小儿襟量开阔,远胜老朽!我家得此佳儿,哈哈,得此佳儿,哪里还要指望什么外姓他人!”
命运就此发生了微妙的改变。
曾经卢宣是有求于杨显祖,杨显祖乙榜折桂之后,卢家前后打点,风风火火地送银子送地。
卢泽嫁去杨家时就带了不少嫁妆,可谁又会嫌银票地契太多呢?除此之外,卢家还动用了卢济儒留下的人脉,帮着杨显祖打听了来年春闱座师的文风喜好、朝中风向。到杨显祖二甲进士及第后,卢家为他选官又搭上了最后一点人情。
官场上的人脉用尽了,杨显祖混官场还需要金钱开道。卢家也是倾尽全力。
毕竟,卢家还指望着杨显祖发达之后,能拉扯小舅子一把。
如今谢青鹤一番话说服了卢宣。
或者说,是谢青鹤七龄时展露出的“灵气”,给了卢宣骄傲的底气。
卢济儒当初不靠人拉扯也官至二品。卢宣心想,我爹当得探花,我孙子说不得要考个状元呢!
官场上的人脉是过期作废,卢济儒的老朋友们也不能等着卢渊长大就纷纷坚持着不死不致仕,所以,卢宣还是尽心竭力地用了官场上的人脉,替孙女婿探问春闱的风向,又在选官上出了力气。
至于家产嘛……
卢宣就不肯那么倾尽全力地散给杨显祖了。
毕竟又不求着杨显祖“拉扯”孙子,孙子这么有骨气,家业留在孙子手里,不比指望人家的良心有把握?再者说了,孙女出嫁的时候,嫁妆已经非常丰厚了。正常人家会把三分之一的家产给孙女,带到婆家去的么?
谢青鹤一路冷眼看着,觉得卢家倒也不算坏透了根,天天想走歪门邪道。
卢宣当年那么走火入魔地把家产压在孙女婿身上,多半也和卢渊不争气有些关系。
——若不是孙子实在烂泥扶不上墙,当爷爷的会把家产都赌给孙女婿的良心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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