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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清楚对方的脸后,他拳势骤停,无措地悬在半空,然后慢慢张开五指,困惑地挠了挠头。
“你……我……怎么会……”
当撞见恋人劈腿的修罗场,第一时间,每个人心底迸发的恨意和怒火,都会率先集中在第三者身上。这是主观意识所决定,受本能的占有欲驱使,不问青红皂白,哪怕是再理智的人。
男人会先痛殴奸|夫,而后再细细与老婆算账。女人会挠得狐狸精满脸开花,出了气再去质问老公。
可是,当这个第三者是你自己时,一切都诡秘而微妙起来。空前的嫉恨和醋意顿时无处安放,只能生生憋回肚子里,比吃多了地瓜之后胀气憋屁还闹心。
到底是年长,大何率先平静下来。他眉梢一挑,朝小何弯起嘴角算是打招呼,走到灶边搅和着锅里的炖菜,舀了一勺汤尝咸淡,随意地问:“你们吃了吗?”
厉行僵硬地站在二人之间,举起疯批老丈人送的鲜鱼:“还没有,要不……把这条鱼也做了?”
大何看向小何:“你去收拾一下。”
后者摇头说不会,前者便接过厉行手里的鱼,放在盆里利落地刮鳞开膛,鱼腥味弥漫开,与此刻的尴尬相得益彰。
方才接过鱼时,大何用眼角向厉行送来淡淡的一瞥,绵里藏针。还用指尖轻轻挠过他的手心,带来暧昧的瘙痒,无声地勾着他魂儿。
“咳……”厉行心尖发麻,把手掌贴在腿上磨蹭,仿佛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他抬眼看向小何,心里五味杂陈。
心虚?可分明问心无愧。坦荡?可爱情是张双人床,不是学术研讨会,再宽敞也容不得三人行。
他预感到一场粉红色的劫数,甚至比如何击败风晚山更为棘手。这是情劫,要心不要命。
“老舅,什么情况……”欧阳豆和柳苗苗满脸疑惑,在门口探头探脑不敢进,仿佛这是间凶宅。
“你也看到了,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厉行故作轻松地尬笑,掩盖内心的不安,“大舅妈和小舅妈,都是你舅妈。哈,哈哈,哈哈哈。那个……准备吃饭吧。”
二人慢慢走进来,坐在粗糙的木桌旁,被诡异的氛围压得一动也不敢动。小何紧挨厉行而坐,哑着嗓子,对二人悄声道:“我才是舅妈,我们刚刚还在一起爬山呢,对吧?”
片刻后,大何端来饭菜,坐在厉行另一侧。有土豆炖菜和煎鱼,主食则是干面饼。
厉行看着大何烧的菜,说得俗一点,那就是连呼吸都是心痛的感觉,因为小何只会烧水煮面而已。心里该有多苦,才会一个人在山顶生活,自己做饭自己吃。
欧阳豆和柳苗苗都垂着头默默啃饼,不时交换一下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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