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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事有两面,最了解贺然的人是他妈。李女士对于儿子在赛场上的一腔孤勇有个很贴切的评价:盲目乐观,绝对自信。李女士对于儿子在追施念这件事上也有个很贴切的评价:贱骨头。
一句话总结,典型的白羊座男生,上升星座也是白羊,百分百纯白羊。
真的不赖他妈说话难听,所有人都看得出施念对贺然一点那方面意思也没有。但贺然就是喜欢她不喜欢自己的样子。
说真的,施念能对他好言好语当朋友已经算仁至义尽了。
从小到大,贺然给施念起过“屎撵儿”外号,给她家送毛毛虫,走路喜欢踩她鞋后跟,上课喜欢揪她马尾辫……12 岁以前表达爱意的方式:杀人不过头点地。
12 岁以后多少明白过来了,开始围追堵截送早饭,偶尔叫一声“念儿”又让施念把吃进去的早饭吐出来;也开始假模假式儿的问她要作业抄一抄,结果原封不动的抄害的两人一起被罚站;他学会了老老实实跟在她后面,不踩鞋,不揪辫子,可是楼道里谁见到都会主动喊他:“嘿,然哥!” 施念却不愿意出这个风头……
贺然感觉自己在用全部的热血和青春打篮球、喜欢人。篮球是越打越好,从替补打到首发,从首发打成队长,从队长打成市里第一得分后卫。那个女孩却离他越来越远。他不清楚是哪个环节出问题了,还是压根就是错的。
可是,他是贺然啊。好像一件事越错,他越要做,越不喜欢,他就越有斗志。骨子里那股叛逆被压缩压缩再压缩,锤炼锤炼再锤炼,最后凝聚成一颗核弹,神挡杀神,誓不罢休。更何况,对方仅仅是个郁谋呢,肉体凡胎,不足为惧。
进门洞前,贺然好像已经把自己哄好了。他的颓好像只延续了从大院门口到门洞这一分钟路程。
傅辽试图安抚他:“然哥,一起回家也不能算什么。你想开点,说不定还有机会。”
贺然用球砸他:“你这什么语气?是我绝症晚期的体检报告出来了被你看见了么?能不能给哥们儿长点志气。”
傅辽欲言又止。他其实很想说,他早看出些端倪了。但他然哥……好像今天才意识到有危机感。这智商情商的差距,怎么比呢?
贺然没察觉异样,自己给自己鼓劲:“不过你前半句话说的对,一起回家不算什么。我和施念小学六年天天一起回家。他这才哪儿到哪儿。”
傅辽挠挠头,说:“不对吧,我记得你那叫跟踪尾随。施念压根不愿意和你回家,是你死乞白赖跟着的。人家女生走一条线的队,你非要去和她并排走。”
贺然啧了一声:“一会儿你不许吃我妈做的晚饭。边儿干看着我吃。”
傅辽不以为意:“那你打算以后怎么面对郁谋啊?都是哥们儿,太尴尬了吧。”
贺然一脸瞧不起:“该怎么怎么,一码说一码。他要是也喜欢施念,那好啊,欢迎欢迎,热烈欢迎,我找拉拉队给他喝彩,夸他品味不错,然后公平竞争。再说了……”
防盗门打开,他压低声音:“以我对施念的了解,她那么小胆儿,不可能早恋的。你拿菜刀架在她脖子上,她也不会早恋。你在她耳朵边喊一声你妈来了,她能直接蹦到天上去。这就不怕了,等高考完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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